野猫又翻垃圾了吧,快睡啦。」
玉梨屏住呼吸,整个
贴在墙上,像一幅被剥了皮的影子。
几秒后,里面又传来亲吻的细碎声响。
她闭上眼,眼泪顺着镜片滑进嘴角,咸得发苦。
她转身,一步一步往楼梯走。
帆布鞋踩在水泥台阶上,没有声音。
走到二楼拐角,她终于停住,背抵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从卫衣兜里掏出刚才撕下的扉页,摊在膝盖上。
借着应急灯的绿光,她用指尖一下一下描那行字:「给最努力的柠枝宝贝
……」
描着描着,她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把纸都浸湿。
然后她把那页纸贴在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叹息:
「成心哥哥……原来你也会叫别
宝贝。」
她把湿透的纸页重新折好,塞进内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站起身时,一阵眩晕,世界开始摇晃,可她走得笔直。
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钢丝,随时会断。
出了公寓楼,冷风扑面,她抬
看了一眼三楼左边那扇窗户,灯已经灭了。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晚安,成心。」
「也晚安,张柠枝。」
第十五章一步之遥
夜,小区楼下那盏坏掉的路灯一闪一灭,像垂死萤火。
玉梨坐在路沿石上,卫衣兜帽耷拉在脑后,
发
得像一团被雨淋湿的鸦羽。
路灯灭的那几秒,她的脸陷在彻底的黑暗里,只剩眼底两点药效烧出来的磷
火;灯一亮,又照出她惨白的皮肤下青紫
错的血管,像一张被反复揉皱的宣纸。
她把膝盖抱在胸前,下
搁在膝盖上,身体前后轻轻摇晃,那是mdma残留的
节拍,像有
在脊椎里放了一首永远停不下来的迪斯科。
脑子里三个声音在撕扯。
第一个声音软软的,带着成心当年哄她时的语调:
「玉梨,去敲门啊。就说你路过,就说你想他了。他那么温柔,怎么会不给
你一个拥抱?去争取呀,你曾经是他最骄傲的小天鹅……」
第二个声音尖利,像一把钝刀在玻璃上刮,带着她自己的哭腔:
「拿什么争取?拿昨晚跪在地毯上舔的那张嘴?拿被熊爷掐得全是指痕的脖
子?拿下面还在渗血的烂
?成心会恶心到吐的……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
第三个声音忽然炸响,粗哑、烟嗓、带着熊爷独有的不耐烦与嘲弄,像一
掌扇在她后脑勺:
「
你妈的想那么多?老子给你钱给你雪,就是让你吃香喝辣玩爽的,不是
让你在这儿演苦
戏。想他?想他就去
别
,
到脑子空掉。饿不饿?去吃顿
火锅,辣到哭出来就当给他哭灵了。少他妈矫
!」
三个声音重叠、撕咬、
织,把她的颅骨当战场。
玉梨猛地抱住
,指甲抠进
皮,疼得嘶了一声。
她在黑暗里喘得像条缺氧的鱼,嘴角却慢慢翘起一个扭曲的笑。
「……我是不是疯了?」
她轻声问自己,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
然后自己回答自己,「对啊,疯了。」
「早就疯了。」
「疯了才好玩。」
她从兜里掏出那张撕下来的扉页,借着手机屏幕的冷光,一遍遍描那行字:
「给最努力的柠枝宝贝……」
描到「宝贝」两个字时,她忽然把纸页贴在唇上,牙齿狠狠咬下去,咬出一
排清晰的牙印,血丝渗出来,把墨水晕成一小片猩红。
然后她把纸塞回胸
,贴着心跳的位置。
她站起来,腿软得差点跪回去,却硬生生撑住。
卫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侧昨晚新添的齿痕,像一串被烙上去的黑色玫瑰。
她低
看了眼,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排牙印,尝到铁锈味,笑了。
「说得对。」
她对着夜风说,声音轻得像在哄一个孩子,「该吃吃,该玩玩。」
「纠结有什么用呢?反正我早就不配被
了。」
她把兜帽重新扣好,双手
兜,晃晃悠悠往校门外走。
经过24小时便利店时,她停下来,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自己。
镜面里的
带着一种燃尽自己疯狂的美,眼窝
陷,嘴唇
裂,瞳孔却亮得
吓
,像两颗烧红的炭火。
她有点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于是冲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