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捻酸

到了内室，行了礼安生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他只觉自己倒霉丧气，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可那边的老太太王氏、大太太朱氏打量了他一番，脸色都不大好。

“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孩子？”老太太先开说话了，她虽然不大喜欢三房的孙子徐允谦，但比之朱氏的嫌弃却好了太多，顶多也算不大熟稔所产生的距离与陌生罢了：“我先前瞧着两个曾孙儿，行事有度，说话也不差，还觉得你教养的不错。可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孟氏听闻这话，忙就是站起身来，待得老太太说完了，方才低着道：“是孙媳平素太过宠溺，不曾教好孩子，还请老太太责罚。”

那老太太看着她这样，又瞧瞧早已坐满了的大房二房的孙媳并曾孙，她到底没朱氏的子，看着孟氏低伏小的样子，虽然不满意，但还是与她一点体面，不曾再说个什么，只说了一句：“后要严加管教，不可轻易宽松了去。不然，这外的瞧见了，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体面事。”便不再提这个庶出的曾孙如何。自扭过，与一边的丫鬟说了两句话，赐了些膳食东西，就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思，一准将所有都打发了出去。

朱氏在这上自觉失了脸面，看向孟氏的眼不好且不必说，便是尚宁这个她先前折腾回来的孙子，她瞧着也没了先前与他撑腰的心思，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立时冷言冷语起来：“老太太的话，你们要记得清楚，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后再有什么事闹出来，就别怪我这做婆婆，做祖母的，不与你们脸面。”

“太太，宁哥儿方才回府，先前那些事，您也是晓得的，后在您的调教下，自然是都妥当的。”二房的西门氏本是个好事儿赶紧上来掐尖，歹事半点也不愿沾身的，今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陪着笑脸，与孟氏说了两句好话儿。

这事儿一出来，不说诧异，这满屋子里额也都是愣了一会，方才回过来，当下各自面面相觑了一会，那秦氏心想着西门氏惯会掐尖要强卖乖卖巧的，自然是有什么好处，方才凑上来的，当下心念一转，也是随着上去说好话：“是啊，太太，这孩子尚小，自然有的调教的，俗语道强将低下无弱兵，您只需略略一抬手，甭说一个哥儿，就算十个八个也是调理得妥妥当当。”

朱氏看着自己手下的两个得意儿媳都是拿话叉开来，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倒也暂且将这些事放下来，毕竟，三房这个孙子还是自己使弄出来的，若说的太过，倒也显得自己没事儿寻事，想到这里，她咳嗽了一声，只将耷拉着的眼皮子略略抬起一点子，淡淡道：“也罢了，瞧着你平也不是那等谨慎乖巧的，行事略有差池，倒也在理之中，但咱们徐家可不是寻常家，你仔细思量一下，莫要坏了规矩。”

孟氏在一侧看得西门氏与秦氏两三句话，就让朱氏将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心里虽是松了一气，但少不得生出几分委屈与难堪来：自己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不会说话理事的，只是出身差了一点，为何朱氏便这般作践自个？

那秦氏与西门氏，除却出身之外，有几分比自己好的？只不过嫁的是朱氏心疼的儿子，出身略高罢了，论管家理事的本事，谁高谁低，还说不准呢！思及此处，孟氏差点就是滴下泪来。只是，她是个能忍的，哪怕心里再是难受，也只低做小，并不说什么顶撞的话。

朱氏看得她这样，又说了几句话，说些世道理等东西后，看着无事，也就打发众各自离去了。

今的事算是妥当了，孟氏带着尚宁、敏君并繁君退了出去，还不曾放松下来，一侧的西门氏已经迎了上来，笑着道：“弟妹倒是瞒着我们好苦。”话语之中，竟透着几分艳羡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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