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陈瑞锦结束手术，解下沾血的褂子随手甩在地下，贾琮就在门迎着扶住她低声道：“累着你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陈瑞锦“嗯”了一声，命他倒茶。贾琮先扶着她在外椅子上坐下，转身倒了一盅茶递过来。裘良之子并他身边几个要紧的都围了过来。陈瑞锦道：“比原先以为的好些。裘大腹部肥颇厚，挡住了许多刀。”贾琮知道不该笑，又忍不住想笑，只得咧了咧嘴。陈瑞锦接着说，“我只会手术。并有些防止感染的药明儿要给他换。此药难得，我手不多，须得找现制些没有提纯的。”

裘良之子忙问：“什么药？”

“青霉素。”陈瑞锦道，“他伤得重、又没有替代药品，也就顾不得是否过敏了。”乃向裘家的说了以浆糊制青霉素之法。

裘良之子愣了：“发了青霉的浆糊？大夫，这……”

陈瑞锦才懒得跟他解释，瞧了贾琮一眼。贾琮沉下脸道：“横竖能救你老子的命，啰嗦什么？裘大可不单单是你老子，还是蜀国重臣。”裘良之子不敢再疑，立命照着这大夫的话做预备。

陈瑞锦又道：“调理的方子非我所长，烦劳那位邓大夫开。”又说了些术后照应之事。裘家的小心记了，再三谢过。

因裘良暂动不得，陈瑞锦又是主刀医师，他二遂暂留在裘良衙门。一时陈瑞锦又去查看裘良之状，与那邓大夫商议如何应付。贾琮自然也合不上眼，便向蜀王和世子的说了说方勇媳行刺之原委，叹道：“这子实在太不像刺客了，也难怪裘大不曾留、着了她的道。”二皆嗟叹不已。这会子王府又有来打探，众恍然发觉天色已亮了。

不多时，世子亲来查问。贾琮遂又说了遍经过，乃站起来向世子施一礼，恳切道：“求王爷开办子学堂，教授民念书笑傲香江。”

世子思忖道：“贾先生觉得，这个方勇之妻太蠢了？”

贾琮点道：“不明是非、不知好歹、不辨恩怨。这般民还有很多，而裘大只有一个。裘大这种事谁都可能遇到。要说戒备，裘大难道没有防备么？有时候就是防不胜防。‘子无才便是德’纯属扯淡。若蜀国都是方勇之妻那样的无才子，但凡她们的父兄子品行不端，她们也就跟着什么坏事都了。因天生是弱者，时常被忽视。世子，晚生举个不大恰当的例子。若没招惹丁氏那老姑子，郭枢还会死吗？”

世子立时说：“若没她，我父王决计弄不死郭枢。此比狐狸狡三分。可丁氏不是无才的，她恰是有才的。”

贾琮道：“她可念过圣贤书么？还是只学了琴棋书画、工刺绣？若是念过圣贤书的子，肯以千金小姐之体、假借冠之身勾搭已婚男子么？这本是市井无知子所为。我早年曾遇见过丁成武之子丁滁，实在聪慧多才、过目不忘。只是……”他摇了摇，“正经应了另一句话，男子有德便是才。此与他姑祖母全然是一个德行，细看还长得有点像。丁家与郭家勾搭到一起去想必也不是偶然的。”

世子忙问：“丁滁？贾先生在何处遇见此？看《淄衣记》上说他在岭南白家当差。”

贾琮哂笑道：“如今委实在白家，早年却是在别家的。”他遂大略说了丁滁年幼时被平安州赵家收养、因天资绝慧得赵家长辈宠、跟着长辈替节度使高历做事、上了鲁国派来的探子叛离平安州、到了鲁国又抛弃探子与刘侗妾私奔岭南白家、拐来的刘侗妾又让白家几个爷们看上夺走，琳琳种种。只是没提此因那子被夺去愤懑难当，如今已改投龚三亦了。

世子听得趣味盎然，拍案道：“好生离有趣。”

贾琮道：“丁家的都有才无德，真真可惜了，原本也是老天爷给的天赋。”

世子思忖道：“这些事终究少。”

贾琮道：“少归少，得手一次都了不得。孩童皆是母亲教养的，许多事父亲、先生管不到。实在学堂也不用教太多，明白事理就好。正经花钱的不是教孩儿读书认字，是教她们弹琴画画。且也是开始难，后来就不愁先生了。”

世子叹道：“如今要忙的事儿委实多，顾不上这些。贾先生还撺掇我弟弟去西洋。”

贾琮瞥了他一眼：“不是很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长了心自然就长了，还省的替你们爷俩惹祸。”世子苦笑摇了摇。

一时陈瑞锦回来，贾琮忙向世子道：“失陪。”迎过去扶住她，“去厢房歇会子去，我已弄好了床铺。你也不是铁打的。”陈瑞锦倒不至于走不得路，只是既有扶着，能省点子力气也好。遂点点，只做不认识世子，二往厢房而去。厢房已预备好了茶水和温好的白粥，陈瑞锦略垫了垫肚子便躺下了。

贾琮在旁坐了会子，轻声道：“我很自豪，谢谢。”陈瑞锦睫毛略动了动。贾琮心知她还没睡着，大着胆子偷偷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不觉心都跳上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