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恶化（上）

去岁，忠贞营在湖广总督堵胤锡的指挥下围困长沙，几乎打开了湖广战场的局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奈何反正的陈友龙遭致受命于督师何腾蛟的郝永忠（注1）的偷袭，忠贞营也受何腾蛟之命解围而去，湖广战场全面崩溃，最后何腾蛟被清军俘杀，那是这位督师老大咎由自取，但是局面不可挽回，却是莫大的损失。

何腾蛟死后，湖广战场明军全线崩溃，忠贞营被迫退广西，却遭到了本地文官和军阀的排挤，甚至是攻杀。然而忠贞营实力强悍，在广西如无之境，广西军阀陈邦傅便转而拉拢，引其攻击南宁义军徐彪所部，后来更是引诱高必正和李赤心（注2）进攻桂林，先后为瞿式耜和忠贞营识，才不至发更大规模的内战。

忠贞营退广西的同时，堵胤锡也率领标营残部退广西镇峡关，但却遭到了受挑唆的守将曹志建的攻杀，标营全军覆没，堵胤锡父子勉强逃出生天。等到堵胤锡阁辅政，瞿式耜、李元胤等又纠结了一批文官将何腾蛟丧师失地的罪名全部加在了其的上。

对此，永历帝倒是对其委以重任，加升他为少傅兼太子太师、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总督直省军务”，节制忠贞、忠武、忠开诸营兵马（注3）。可是在瞿式耜和李元胤这对两广实权派的钳制之下，堵胤锡五次请疏发饷，以为开拔出征之费，最后朝廷却只给了区区三千两银子，还被李元胤带抢走了。

饷银全无，待到八月二十四，堵胤锡陛辞，永历帝问：“卿将何往？”胤锡回答：“陆行无马，水行无舟，有视师之名，无犒军之费。臣决不敢逍遥河上，贻外指摘，惟有廓清四海，以申此意。万不得已，当捐此身，以报皇上耳。”朱由榔无可奈何，“乃撤御前龙旗二，以壮行色。胤锡叩谢，含泪而出”。

可是等到堵胤锡檄调忠贞营出师，又正赶上该营主将兴国公李赤心因病去世，“军中新丧大帅”不便出师。到十一月，在堵胤锡再三要求下，只有忠贞营的淮侯刘国昌愿意率部跟随他出征。可是兵力孱弱，等到十一月二十六，堵胤锡心力瘁，在浔州一病不起，最终郁郁而终。

南明弘光、隆武以及永历朝的最初几年，全凭堵胤锡带领忠贞营在湖广收复失地，与清军厮杀，明廷才能勉力保有此地。奈何堵胤锡不过是总督而已，督师何腾蛟主持湖广战场大局，屡次排挤忠贞营及堵胤锡，导致湖广战场形势每况愈下，最终全面败坏了湖广大局。

说来可笑，坏湖广大局的是何腾蛟，最后罪名却落到了堵胤锡的上。何腾蛟被俘杀，追封中湘王，堵胤锡郁郁而终，却只追封了个浔国公，由此可见，还是朝中有，便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瞿式耜与李元胤排挤堵胤锡，归根到底，实源于永历朝自李成栋反正以来逐渐形成的吴楚党争。

起初，由于李成栋反正，永历朝廷进广东肇庆，用用事上为讨好李成栋便出现了“重反正，薄守节”的象。

如瞿式耜的一封信中所写到的那般：“吾之留守桂林，不止要照管东、西，通何督师之气脉；亦为东边用行政，惟知奉承剃发之，全不顾朝纲清议，太看不得。与之同流合污既不能，终争嚷又不耐，反不如身居局外，犹得清清白白做一也。”由此可见最开始瞿式耜对东勋得势是颇为不满的。

但是随着何腾蛟兵败身死，朝中马吉翔极力拉拢李成栋，广西方面陈邦傅与其相争，瞿式耜力单势孤，才通过袁彭年、刘湘客、金堡等同反正来归的“东勋”结合起来，共同对付马吉翔、陈邦傅等原广西实权物。

吴楚党争，表面是两党相争，其实际上在武将层面上是陈邦傅的西勋派与李成栋的东勋派这两广军阀之间在朝中的争权夺利，同时在文官的层面上，也是以堵胤锡、王化澄、朱天麟等主张借大顺军余部和大西军余部来抗击清军的文官与何腾蛟、瞿式耜之流依旧秉持着阶级敌视态度的文官之间的立场之争。

这两党相争，何腾蛟在湖广战场上排挤堵胤锡及忠贞营，导致湖广大局败坏；瞿式耜则在朝中排挤堵胤锡，使其在撤回广西后不能用事，乃至郁郁而终；而陈邦傅这边，则在拉拢忠贞营来消灭与其对抗的义军，并且设法鼓动忠贞营到桂林驱逐瞿式耜。

双方无所不用其极，使得永历朝廷原本就孱弱的力量更是无法用在抗清的大局上面。这其中，堵胤锡等虽然引陈邦傅为援，但所行多出于抗清的公心，但是何腾蛟、瞿式耜等却秉承着阶级立场，既要“抗虏”，又要“平贼”，最终导致大局败坏。

到了转年，永历四年的二月，永历朝廷从广东逃广西，进陈邦傅的控制区后，风向逆转，户部尚书吴贞毓、礼部侍郎郭之、兵部侍郎程源、万翱、户科给事中张孝起等十四联名上疏揭发袁彭年、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这五虎“把持朝政，罔上行私”的罪行。永历帝对五虎依仗李成栋、李元胤父子的兵权，骄横狂悖的行径早已不满，当即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