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分水（下）

时，脆抢过了一把步弓，拈弓搭箭，对准了甘辉便是一箭出。

箭矢擦着藤牌的边缘，径直的在了甘辉的右臂上。然而，臂上的疼痛却并没有让甘辉松开紧握着云梯的大手，在这一的击过后，更是加快了脚步，疯一般的攀了上去。

墙高五米开外，甘辉的速度，这一过后，腰腹就已经出现在了垛前的清军长枪手的视线之中。一枪刺出，甘辉轻扭狼腰，错开了枪的刺杀，随即便是大喝一声，纵身一跃，便立在了垛之上。

“吾乃海澄甘辉！”

话音未落，甘辉双腿用力，一跃那尚且持弓的军官面前，一刀劈落，步弓应声而断，连带着那军官自脖颈到右臂也一同被甘辉从身上砍了下去！

“杀鞑子啊！”

一声喝，甘辉便冲了守军的群之中，藤牌推挤格挡、腰刀大开大合，只见着清军群一时间便是血横飞，当即便成了一团。

守军哭爹喊娘之间，更多的明军登上城，城墙上混战发，明军的控制区也在迅速扩大。而此时，随着东城墙方向的喊杀声传来，守军的抵抗意志登时便是土崩瓦解。

片刻之后，城门被冲关城的明军打开，大队的明军趁势冲了进去，郑成功笑了笑，继而对周遭的黄海如等言道：“可以进城了。”

此言既出，众登时便从那震撼中反应了过来。朱尧平素自持武勇，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亦是不由得叹了气：“那位将军，实在武勇过，吾不及也。”

朱尧一声叹息，黄海如却是立刻便向郑成功谄笑道：“莫说是朱兄弟了，就算是大掌在此，只怕也未必能够与这位将军争辉。”

陈斌原本是黄海如的部将，不过二者由于澄海县城一事，早已是分道扬镳。甘辉先登夺城，黄海如自是要吹捧几句，来讨郑成功的欢心，此间更是脆拿陈斌说是，用陈斌来凸显甘辉的武勇。

然而，听到这话，郑成功却显得色有些怪异，随即便向黄海如言道：“甘将军乃是我军中猛将，素以武勇著称。这样的猛将，我军中尚有数，便是黄都督中的大掌陈斌，如今亦是在我麾下，只是尚在州城练兵马，未曾随行罢了。”

甘辉后会成长为郑成功麾下最重要的一个武将，如其般武勇，便只是如今的郑成功，麾下也不仅仅只有甘辉和陈斌，忠勇侯陈豹、忠靖伯陈辉、忠匡伯张进，这些原本都是以武勇见长，新投效的蓝登，其武艺和武勇亦是一时之选。

郑成功麾下猛将如云，尚且还说不算，至少比之清廷还是远远不及，但是比起州的土寇们，却已经是难以抗衡的强大存在了。再加上那个始终萦绕在州土寇们心，始终不敢有一刻或忘，唯恐只在那一瞬间的疏忽就会遭其暗算的军师陈凯，郑成功的实力就更是只能让他们仰望，断不敢有半分悖逆。

随行的土寇们纷纷流露出了敬畏的色，朱尧更是一脸的报效之心都明摆浮搁的写在了上面。只不过，自家知道自家事，前两波次的攻势打得那么辛苦，根本就不是什么诱敌之计，柯宸枢等将的埋伏本就是以防万一，郑成功原本是打算一气冲下来的，可是这两镇却始终拿不下来，最后还是凭着甘辉的武勇实现了先登，进而才能打开局面。

至于他麾下的部队，若非真的带着这等猛将而来，只怕是少不了顿兵城下，把陈凯智取州才帮他撑起来的脸面都丢个净了。

“还是新兵太多啊。”

这个问题，郑成功去年就已经碰上过，泉州一战还好，起码郑鸿逵是真的竭尽全力的在帮他，尤其是海澄一战，把他麾下的这支部队的问题露的实在太明显了。

所幸的是，从陈凯拿下州城开始，一个多月的拼杀，郑成功迅速的控制了西起外砂寨，东至分水关的州南部沿海地区，向北更是形成了以府城为防御重心的格局。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曾经一度为陈凯和郑成功忧心的海七大寇，现在已经去掉了其四，剩下的无非是吴六、苏利以及张礼三，最多算上远窜的许龙，那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

郑成功席卷州南部，郑鸿逵也控制了揭阳县城及其周边的一些区域，陈凯在完成了第一批次的军服后便直接赶到了澄海，只可惜这时候郑成功还没有赶回来，他也只得匆匆忙忙的又赶了回去，继续处置南澳等地的民政庶务。

军服裁制作坊已经步了正轨，这全凭着有着军器局的先进经验撑着，否则若是重新来过，只怕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戏法变出来。

陈凯回到了南澳岛，如同是小尾一样的小厮凑到了他的身边，秘秘的说起了今天那位郑小姑娘已经在郑鸿逵的部将的护送下乘船离开了南澳岛。

对此，陈凯斥责了小厮一句多管闲事，但是说过了之后，一恍然若失的感觉袭来，却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的不舒服。只不过，这份不舒服，却不仅仅来源于那个小丫的不告而别，更重要的是，有的走了，可有的，大抵也用不了多久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