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初见（下）

自前年腊月在南澳岛起兵，迄今为止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期间，郑成功攻海澄、围泉州、大战桃花山、围歼溜石寨，大战多场，但也仅仅是拿下来了一座东山岛，还是因为岛上缺少守备，几乎是不战而下，在此之前的数次大战，却都是无功而返。直到今年，随着智取州的成功，方才算是有了些许大势在我的架势来。

郑成功这话，倒是将郑鸿逵的好心吊了起来，对于郑成功，他是一向的极力看好，他也相信凭着他看的眼光，也绝不会有错的。去年进攻泉州，郑成功设计围歼溜石寨清军便是灵十足，其后堵截王进，虽未能成，但也表现出了实实在在的能力，缺的无非是机缘罢了。

东山岛距离州较远，更是郑成功控制的占领区中最靠东的一个，得到消息有所延迟和疏漏，再加上郑成功写信相邀时，自也不可能说得太过详细，以至于郑鸿逵甫一听说州府城光复，第一感觉就是此战乃是郑成功的手笔，再不会去多想其他。

对此，郑成功也没有真的吊郑鸿逵胃的打算，见后者好心起，便直言不讳的说道：“此番能够智取州府城，全凭刚刚四叔见过的那位陈参军的谋划，甚至就连夺城，都是他亲自带着柯宸枢、杜辉等一起做下来的。”

“那个，文弱书生？！”

柯宸枢和杜辉，这二郑鸿逵都认识，去岁他们就曾在郑成功麾下进攻泉州。郑成功此言，登时就将郑鸿逵听了个一愣，甚至就连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郑鸿逵身旁的小姑娘也瞪大了眼睛，其中更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文弱？”

郑成功摇了摇，继而笑道：“陈参军看似文弱，其实则不然，夺城的最后一役，他亲自带着柯宸枢的弟弟柯宸梅外加上两个军中壮士就骗进了州总兵府，就在车任重的中军大堂之上，格毙其，更是降总兵府内的上百镇兵。”

“啊？”

听到这话，郑鸿逵不由得摇了摇，以他的严厉来看，陈凯身上并没有武艺在身，可竟能如此，难道是他看错了不成？

“四叔没有看错，陈参军确实不会武艺，但是他从进了州城开始就把车任重和黄梦麟骗了个够，甚至骗得二真的帮他做事，最后靠着突然袭击，一举击杀其。现在回过想想，他当年能够只身一从山西南下，只怕也不只是皇明列祖列宗的庇佑，此已经不能用绝非寻常物来形容了，实在乃是天下才！”

接下来，郑成功便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从腊月军议，陈凯以一己之力推翻了众将联手定下的进攻同安县的计划，到除夕夜守岁的慷慨陈词，到接下来的三个月的苦心准备，再到借福建粮荒骗取车任重和黄梦麟的信任，一字一句，皆是听得郑鸿逵恨不得将耳朵都贴在郑成功的边上，唯恐漏了一个字儿。

“若说惊险，只怕是最后刺杀车任重也比不得与那广东巡抚衙门的幕僚当堂对质。只可惜，这事陈参军自己也未曾谈过太多，丝毫没有引以为傲，他便是这样的子，却也无可厚非。但是根据杜辉、柯宸枢和柯宸梅三的描述，想来当是陈参军将那厮辩得体无完肤，仓皇而走，到后来就连黄梦麟也是亲自陪着他去见刚刚抵达的杜辉，那色，就好像是当作是上官一样逢迎。”

谈及至此，郑成功已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倒是郑鸿逵却突然脸色一变，随即有兀自的摇了摇，显然是觉得他刚刚的突发想是有多么的荒谬。

这一切，郑成功看在眼里，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当初陈凯刚刚抵达南澳岛之时，他也曾怀疑过其的身份，甚至不光是他，陈豹、洪旭，这两个一度与陈凯关系很僵，但现在却早已冰释前嫌的心腹重将，亦是表示过只身一远行万里的不可信，可现在再看，就诚如他刚刚所说的那般，只怕已经不只是皇明列祖列宗的庇佑那么简单了。

心念一闪即逝，郑成功随即又开始讲起了后面的事。只身赴宴，推杯换盏之间继续打消车任重的防备之心，但是当亲眼所见那子的死，却敢于在第二天设局，甚至不惜搏命拼杀。这样的，也确实当得起一句无双国士的美誉。

智取州的惊心动魄渐渐的被郑成功一字一句的讲过，其中很多细节由于其当时并不在场，所以也不甚清楚，但是这事讲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在座的三无不是陷到了沉默之中。直到良久之后，那姑娘才很是突兀的道出了一句。

“这位陈参军，颇有春秋国士之风。”

春秋之士，不分文武，平时他们“修德论道”，讲习礼乐，出谋划策，持国政；战时则披坚执锐，效死沙场。至如今，士连明太祖朱元璋鼓励的佩剑游学都已经做不到了，反倒是如子作态，持香扇、擦香，还自以为风雅。

姑娘闪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真的从郑成功刚刚讲述的故事中看到了一位来自于两千年前的国士。倒是郑鸿逵，原本还在下意识的点了点，岂料这点了一半，却眉一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