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孤忠

“自隆武三年四月二十八而始，至今时今，陈先生主持军器工坊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竟已生产出了717杆长枪，若尖木枪，前前后后还修理了近百件兵器，确保了出征将士每都能带上一件武器，甚至还有备用临替之物。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比之此前的数月，竟快了高达一倍之多。这份治才，实乃是世所罕见，便是朝中的官员只怕是也大有不及啊。”

陈凯向郑成功保证的，在六月十五的上午已然全部完成，大抵连早饭都还没消化净，就连那些损坏的武器的维修工作也没有耗到下午。这批武器打制完毕，陈凯继续工作，到了下值后才回返总镇府去面见郑成功。这时候，武器早已用到了武库，郑成功自是知晓，原已经对旁称赞过多次，待见到陈凯的面，更是按捺不住心中喜悦。

“国姓爷过誉了，学生不过是胡思想出来了些不成体统的小办法，实不敢与朝中的大才相比较。”

失败者说什么都好像是借，而胜利者则恰恰相反，郑成功的赞誉，陈凯的谦虚，一个半月前虎节堂上那看似不可理喻的狂言，放在此刻，却恰恰的证明了陈凯的自信。

从五月初二第一次生产出18个枪开始，得到消息的郑成功便陷到了捡到宝的惊喜之中。这份惊喜夜沉淀，每天都会不断的刷新他对陈凯的感官，到了今时今，经过了这一个半月的沉积，看到那份至今依旧让难以置信的报告，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

“陈先生过谦了，如今国朝危如累卵，汉家天下更复有陆沉之忧。陈先生如此才具，值此时、值此势，更当不吝发挥才能，吾亦当全力支持先生。后皇明得以中兴，吾相信，云台阁上，亦非只有武将可以留名。”

汉时光武中兴，云台二十八将名垂青史。郑成功的赞誉规格甚高，陈凯也只得是不断的谦虚着。但是设身处地，如今正是满清席卷天下，清军在北方、在南方、甚至是在这闽粤大地上如摧枯拉朽一般，若说险恶，比之新莽篡汉，更多了一份华夏为蛮夷窃取之痛。

郑成功去年年底时在此起兵反清，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无不是殚竭虑，奈何郑芝龙降清，郑氏集团分崩离析，他手中的实力实在有限得紧，甚至原本是这次出兵就连出征将士的武器都凑不齐全。现在有了陈凯，称不上武装到牙齿，但起码也是手一械，上了战场，尖木枪和铁制长枪之间终究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敢问国姓爷打算何时出兵，军器工坊那边正常运转，学生也好据此再行调整工作计划。”

夸赞持续了好一会儿，陈凯不打算继续让郑成功为此耗费唾沫，便把话题重新转到了工作上面。

这份态度，正是郑成功所欣赏的，待听完了陈凯的问话，他也未做犹豫，便对陈凯开诚布公的说道：“不瞒陈先生，吾原本是打算再过些时，等先生这边准备妥当。不过先生这边如此速，吾亦是考虑路途上耽搁以及抵达中左所后还需与永胜伯、定远伯商定计划，便决定于六月十八启程出发。”

郑成功此去，军事意义、政治意义、经济意义都是有的，早去些时，在中左所这个郑氏集团的大本营驻扎上一两个月，秀一秀存在感更是应有之义。这与陈凯此前预料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军器工坊那边也无需有太多的调整，一切按部就班即可。

陈凯点了点，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为难之色。眼见于此，郑成功便把后面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此番出兵，我军当是倾巢而出。南澳的守御，自有忠勇侯和忠振伯负责，这些天忠勇侯招募了几百新兵，正在抓紧时间练，后续当会把兵员扩编到千，这些将士的武器，陈先生还需抓紧时间办妥。”

“学生明白，请国姓爷放心。”

此番能够达成这一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陈凯说话的可信度已经在这一集团中确立了起来。此刻请郑成功放心，郑成功也确实能够放下心来。然则，还有些事，他却不得不在出发前说个清楚，否则心中终是无法安稳。

“前段时间，尤二一案、右先锋镇之事，尤其是后者，还望先生不要介怀。”

郑成功所指，无非是忠靖伯陈辉给他下的那个绊子，陈凯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既然郑成功要来劝和，他也脆就坡下驴道：“国姓爷言重了，尤二一案的处置，确是学生鲁莽了，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陈凯如此，乃是郑成功所想得到的，但是听了这话，他却摇了摇，继而苦笑道：“不，你不是鲁莽，你是为国无暇惜身！若是当年朝中能多几个如先生这般的物的话，大明也不至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郑成功一语说尽，虎目之中竟隐隐透着些许泪光，似是有着无尽的苦痛正涌上心。

透过那些他曾看过的历史记载啊，陈凯很清楚，甲申国难之前，郑芝龙能够在体制内攀升到那个地步，若非大变，已经很难再有寸进了，所以郑芝龙才要为郑成功寻觅良师，要送其国子监，要让他的这个长子拜东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