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等待见证的未来（五）

南端门前，此刻宫门紧闭，御沟之前，三道长桥之上，此刻已经挤满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平里这个时节，清晨朝议未散，这御沟之前，牌楼之外，各处都是朝中大佬们的亲随家正备下车马相待。然而这样承平岁月里的景象，此刻早已被拥堵得满满当当，哪里还寻得着一丝踪影！

就算是有一二大臣车马，这时候不是火烧一样飞快退走，就是奔左近屋舍中观望风色这皇城左近的居所，不是勋贵国戚府邸，就是近臣贵官居停，总能有个投奔的地方。

可就算是避开了正面迎上这风，此刻南端门前，御街两侧，那些贵家大族又有多少执事部曲，都扒着墙，心惊胆跳地看着这样场面

年纪长一些的，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李膺、范滂论罪，太学生激于义愤，数千叩阙上书的形。如今看来，今的场面，还远比当初要大！

当年太学生叩阙，洛阳都下之民，除了一二被忠义之说洗脑洗得太过净的鲁直之辈，寻常商旅、佣工乃至卖浆运水的小物，也就是站一旁瞧瞧热闹。

大物之间的你死我活，对一班而言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正恰如后世多少与太子争位、民间声望都可称贤的亲王一类，真正倒台问罪时候，民间也不过是摇叹息一声。纵然青史不吝一笔“世皆道其冤”，也就是“道其冤”罢了，还想怎的，来几个豫让、专诸之流二傻子，替阁下去刺杀今上？

然而今里，那些遇到风也只会跑回家里关门闭户，顺道按照某个仙术士那不靠谱的避灾诀，拿了石缸堵门，再备上三个月粮食和咸菜的小物，也是一堆一堆地跟着太学生上了御街！

往里，这样子的风若卷动到如此地步，那么整个洛阳城必然都失诸掌控，多少游手闲汉，这时候，却是断不会老老实实在这御街上齐步走的。说不得，砸开店铺，闯进民宅，就算是贵官勋戚的府邸，要是家里部曲男丁不足，也得给活活敲开几个！对于洛阳城世居百年的大族而言，这样大，纵然不至于家，然而也起码要出不少血！

然而今里的形，却和以前形完全是两个样子。就在刚才，几个上布巾都裹得松松的游手汉子，将不知哪一家出门办事的使围住了，那样子似乎也未必是要作犯科，不过是欲讨些便宜。可惜今里凶星犯晦，才刚起了个话，身后就闪出一彪袖箍黄带的黑甲武士，二话不说就拿下砍了！

不但这一处是如此，御街四周，到处都是锐甲士，大红色的连甲战袄，青玄黑的全身铁铠，虽然一看就不是出自一支军伍，然而令行禁止、掌控秩序，却是一派俨然的强军气象。就算是北军五营，也难说有如此昂扬军气！

自大汉立国以来，太学生叩阙卷动风实在不算鲜见，军伍鼓噪而成军，也不是没有前例。但是太学生叩阙，往往宫中一封诏书，或区区阉率领一队军士，就能驱散拿下首要问罪。军伍鼓噪，见到天家禁军仪仗，也往往就是成建制地倒戈请降。

然而这一回，太学生叩阙在前，军四周护持使无遗漏，这样的特殊组合，还真是难得一见。

有军护持，内官率数十宫中侍卫剑士就想冲散队伍，只怕是要仔细掂量些了。有太学生在前高帜大义，谁又敢轻易效法张让、王甫，抬着皇帝仪仗再玩一回阵前招安？

说不定，早已经和刘宏这混蛋皇帝离心离德的党一派，还不得刘宏亲自上前玩招安，然后趁机拿下，以效法当年大将军霍光废昌邑王、迎立孝宣帝刘病已之故伎。

实际上，刘宏当政年间，党一派几次都有激进派欲效法霍光行废立事。然而一则党一派向来未能掌握真正军权，二来朱儁、皇甫嵩等真正堪称党旗帜的大儒都太有士大夫节，未能如后董卓之流，真正转化为军阀藩镇，党一派的这个构思，也总是因为缺乏外援，而告吹，而事败，而不了了之。

但是因为多了两支同样心思沉也对大汉天家没有什么敬畏心的军马，演变到这一步上，就连党一派这个最胆大包天的计划，似乎也见得了成事的可能！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五经博士张津，此刻已经是心绪鼓动到了极处，热血朝上翻涌。早上那些劝诱太学诸生而饮下的淡酒，此刻全挥发了成了酒，散在他的四肢百骸之内，让他脚步都是虚浮，就像是踏在云朵上一样。

事果然发展到了这一步，果然是新立的西园禁军军将肯与我辈勾连。也不知道那位尚是白身的汝南袁家的长公子，怎么有这样大的谋算，此事如今看来，若真能成，自家少说也有列侯之分！

也亏得是张津多少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心虽不宁定，却还能自持。就算是受到了四周群气氛感染，满胸热血澎湃，也没有亢奋地吼出来。

但是他四周那些太学生领袖，这养气手段就不足了，在李垣他们看来，能将这样多的队伍群集中到南端门前，拥堵了御街御桥，这已经就是大事已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