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湛湛处有雷声（四）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有道是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孔门七十二贤中就有一位通达禽言兽语的公冶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再朝前追溯，轩辕黄帝的乐官伶伦，师法凤鸟之音，定十二音律。

但是谁听说过鱼也会鬼吼鬼叫？而且叫得如此高亢，如此凄切，听得寒毛一根根耸立起来，简直像是落了冤鬼间的诉苦大会一样。

就算是安陵这个城门司马，掌着都下十二门旅客商货出，喝呼门吏兵丁扣货拿都是家常事，遇到这么一场诡谲邪变故，也是一时呆愣当场，手足无措，只觉得手脚冰凉！

也亏得是安司马胆气粗壮，好歹还是站住了，没有像这两个家一般直接吓晕了过去。饶是如此，他手里的马鞭也有些拿捏不住了，只觉得遍体生麻，像是这个身子，都不是自家的了。

他一时怔忪，却有在他背后冷哼一声，唤着他的表字：

“子阜，何至于此乎？”

这声音不大，还带着几分老年特有的中气不足沙哑意味，然而落在安陵耳中，却不亚于是听到了谕旨纶音一般。

他一回，就见着自己这位老娘舅只穿了一身素绢中单，披着一袭青锦袍，就这么立在自己面前。左臂早用透气极好的绸纱包裹着，透着一浓浓药味道，粗看上去，张让的样子倒还康健，然而面上的寿斑颜色却比往更见晦暗一些，显然是元气亏虚得紧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通身都透出那么一丝不吉意味的老子，对着这园中满坑满谷的怪怪鱼，依旧地容色镇静，不带丝毫慌处。

所谓内宰风度，当如是也。

张让朝前慢走两步，立到安陵身前，安司马这才灵醒起来，紧紧地跟随在后，把自己处在了随侍位置上，耳朵更是早就支楞起来，就听着自家这位真正尊长吩咐。

果如他所料，张让将右手一伸，就到了安陵眼皮子下面：“子阜，将你的剑解下来与我。”

城门司马是武臣班次，佩剑以壮威仪是素来少不得的，安陵忙一点，将腰间佩剑丝绦解开，双手捧着剑，就这么权充了一个奉剑的侍童就是年岁实在老了些。

张让也不看自家这外甥那还有些颤的手，自己一伸胳膊，就将剑拔在手中，猛地朝下一斩！

剑锋过处，离他最近的一株怪就被一斩两段。那顶上的红顶细鳞的肥壮怪鱼目标本来就大，这一来，更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斩，鱼与鱼身顿时分开，一抹沁凉带腥味的血珠随着剑锋轨迹，就这么挂上了安陵的鼻尖。

随着剑锋垂地，张让一脚踩上了还在微微震颤的鱼尸，剑锋剖处，露出怪鱼鳞甲下淡色微带油脂光泽的紧致肌。只是看不见鱼肠，也不见鱼腔子，鱼身就像是一块咸腌熏猪腿，只有那么一根大骨贯穿鱼身，余下的都是肌，丝毫没有内脏可见。

张让的声音还是那么中气不足，但是话中不满之意已经分外明显：“可看清楚了？就是些肥鱼而已，不会咬！”

……

………

“放心放心，不过是条肥鱼而已，顶多就是叫得难听些，可不会咬！”

旧祠的丹房里今分外热闹，魏野寻了两条褙带将青衫整个扎起，手执着桃千金，一副于烹调的厨子模样。

错了，应该是假冒成蓝翔学校毕业的厨子模样。

桃千金再怎么说也是一祭炼过数道的法剑，拿它来客串厨刀，也就是外行二把刀如魏野这般，才得出来。

而他面前桌案上，横摆着一条二尺长，一尺宽的肥鱼，那朱砂红瘤顶，银白细鳞，火色石榴背，分纱短尾，恰好就像是正在困扰着张让居停的那不知是鱼是的怪异物事。

“叔叔，”司马铃站得远远的，侧着看着案上那还微微呼吸颤抖的肥鱼，“虽然比一般鲤鱼都大了些，但这仍然还是条金鱼好不好？还是金鱼里有名的红顶狮子，这玩意能吃么？”

“不管什么龙种金鱼蛋种金鱼，说起来都是利用朱鲫和金鲫工驯化的品种，味就和鲫鱼没什么区别啦。不过锦鲤和金鱼一般来说，小刺比用鱼多一些就是。”

“二师公，你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一级的好，这样从地里种出来的兰寿狮子，吃不得吧。”

魏野挑眼看了看苗家汉子怀里抱着的朱蛤，摇了摇道：“总比你养的玛乖强些，起码吃下去不会中毒。”

理所当然地，魏野收获了朱蛤不满的一声“呱”。

满不在乎地执定桃千金，在鱼上比了比距离，魏野才说道：“这玩意介乎鱼类和植物之间，原本也不是间所有，按照封岳的说法，这应该是地府与间接之处野生的一种生物，经过有心改良，才成了现在这种模样。不过以我仙术专门科的眼光看来，这家伙算是汲取地脉玄之才得发育为成熟体，趁这个时候服食下去，对半妖和修炼旁门邪术之都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