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夺舍

某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握得久了，也便生出了感——将它当做自己的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而既是自己的……自然不想眼看着被旁毁了去。

只不过那些官吏握着的是权柄、富贵、为称道的成就感。而如今的两个伪圣，握着的则是天下。

苏玉宋说了这些话，苏生却将眼睛睁开了。他冷冷地盯着苏玉宋瞧了一会儿，又瞧瞧李云心：“为了天下。哼。区区一个游魂，当真知道这天下需要的是什么么？”

苏玉宋也冷笑：“总之需要的，不是你们的道统剑宗当中，不问世事的‘仙’！可笑数万年来修为高强的修行数以千计、万计，却都只想着自己修行，从未将世俗苍生放在眼中。如此的玄门——天下也不需要！”

“至于你——哼，不也是逃脱了，在重修么？我们的修行法门，并不需要绝弃欲，而今你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也该醒悟、该晓得从前都是做了错事了！”

本是在讯问李云心。但如今苏生只一句话，这苏玉宋的绪便稍有些激动起来。

由此倒可见，从前的圣，在这两个游魂的心中仍留下了难以抹消的印记。其实很像是……两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诸如“我如今在做你从前的事，你瞧一瞧我是不是会比你做得更好”之类的心思吧。

然本质上……却还是因为另一则。

两个游魂似知晓自己这“圣”得来不正。但那过往的历史，是没法子改变的事。他们唯有……叫自己比从前的圣们都做得更好，才可在心中安慰自己、为如今这“圣位”多添一些天然的合理。

而苏生似是自知已经绝对无法走脱了，又对李云心死了心。因而话语也多起来。他再笑，笑声极轻蔑：“那么你们这两个游魂，想要做什么呢？嗯？”

“想要——叫都修你们的法子，然后修出一堆通广大的怪物来？嘿嘿……那种是个什么模样，你看他便知了！”他厉声喝，眼睛看的则是李云心，“有很大的本领，更有很大的！”

“世俗中也有。可世的再强，也知道还有道统、天、双圣！”苏生的声音高亢起来——自李云心见他到如今，从未见他的语气如此严厉，声音如此激越，“世俗权能的巅峰不过皇权罢了！能制约皇权的，除去道统剑宗之外还有朝野、民心，更有帝王的寿元——你以为为什么五万年来从未有一个帝王得窥天道？！”

“可依着你的法子，你将造就出怎样的怪物来？有悠久的寿元、有无穷的，更有强大的力量！这些来到世俗间将掀起怎样的灾祸难道你不晓得么？！妖魔是怎样的存在，难道你也不晓得么？！”

苏玉宋的脸色变了变。张正要说话，苏生却又将他打断了——他便果真闭了嘴。就仿佛，被定身于此、受胁迫的不是苏生，而是他自己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苏生严厉地看着他——李云心便也看苏玉宋。随后惊诧地发现，苏玉宋的眼闪烁了一下。

尽管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间，但仍旧是——先被苏生严厉的眼看得发慌，下意识地往别处躲避了。可下一刻又想到自己如今才是圣，眼前的不过是阶下囚罢了，因而又看回去。

……的确很像是一个面对严厉父亲时的孩子啊。

“你要说修行也杀，是不是？”苏生瞪着他，“修行在渭城焚毁一座城市、杀死几十万，对不对？”

“但你想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明确的目的杀，还是——仅仅因着心里不痛快、兴致生起了，就杀？”

“那金鹏之白云心，在世间行走了一千年。这妖魔，杀死了多少？前些子她在小石城顷刻之间就震死一条长街的百姓，与她而言也只是随意玩耍罢了。此前，这些年中——她又因着心里不痛快、被冒犯戏弄了……屠过几座城？你不晓得么？！”

“如今的玄门，修行。虽不说慈悲，但顶还有个‘不可轻害凡命’的第一戒律！便如那浊世间，虽是鸣狗盗强者为尊，但总还有些仁义道德搁在面上，不叫彻底了去！”

“倘若依着你从前的想法，叫修行不再绝弃欲、叫他们投身到红尘当中——你可知这天下将会是怎样可怕的景？这就是你所谓的，天下想要的么！？”

苏玉宋忽然大叫一声：“住！老匹夫！这些话你说了多少次，难道还说不厌的么！？即便是天下大了也好过如今这死气沉沉、正道不彰的模样！大才能大立！大才能大立！！大才能大立！！！”

他像是发了狂，完全失掉了从容沉稳的气度——大袖一挥，便有明亮的弧光嗡的一声轰到苏生的身上去。

一时之间室内如同白昼，就连离得近些的杂物都被无形的力量吹开，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苏生身上立即被电蛇缠绕，焦臭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但……也只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