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他们怕

这一代的书圣与剑圣，原本在三千年前是一对道侣。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经历了许多世俗所要经历的事，最终也同任何一对世俗的夫一般分开。

书圣与剑圣没有道号。因为晋太上境界之后，圣便是他们的道号。从前有数位圣的时候，便以世俗中的名字彼此区分。到这一代道统与剑宗才凋零，在三千年的时间里始终只有两位圣，于是这名号便为两专属了。

书圣的世俗姓名是苏玉宋，剑圣的世俗姓名是卓幕遮。但这两个名字自然并非眼下的“书圣”与“剑圣”的真名。可附身书圣与剑圣身体的这两个游魂，休量子、柯量子原本的姓名是什么呢？

他们自己也已经不晓得了。因而在私下里譬如此刻两便以这姓名相称。

书圣与剑圣在云山中的圣宫，是掩藏在无数条四通八达的道路与厅堂之中的。并非如凡想象的那样子，是缭绕着祥云与珍贵飞禽的仙境。但有一点倒是相同

便是无比的广阔。

这圣宫，实际上比一座小城还要更大些。虽然相对于整座云山来说它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气泡，然而长近百里，宽近百里，高也有数里，已不是凡的目力能够穷尽的了。

但其中并不黑暗。天顶上有光亮洒下，如同光一般明媚。地上有如荫的绿、参天的巨树、蜿蜒的河流，分明便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成群的飞鸟从葱郁的林中飞起，越过林稍蒙蒙的雾霭、飞到半空中，于是正掠过一座浮空的山。

这座山与云山的形状很相似，因而被称作小云山。在这浮空的小云山上，正有一座恢弘的宫殿。此，便是双圣的圣宫。

云山的许多修士，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见到这圣地的模样。有机缘来此一探的，也不能停留太久。这广阔的空间在数千年乃至数万年的时间里为两个、几个所专享。但眼下，这宫殿的两位主，却并不在意如此妙的美景。

“倒是连累了你。”须发皆白的书圣将手在栏杆上拍了拍。这栏杆临着小云山的崖壁，向下便是如一条游蛇般的河。这广阔空间之内夜常亮，因而河水在与阳光别无二致的光芒中泛着粼粼的波光，倒更像是一条巨大的蛇了。

他背手凭栏站着，眯起眼睛向远处眺望如他这般具有太上通之，谁都说不好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剑圣立在他身边，轻出一气：“你我都清楚，这一天是早晚要来的。这些年……咱们也已经渐渐知道了他们的手段。我们两个，始终被他们视为‘造物’。叫咱们列席元老会……也只是因为咱们的修为而已。到如今……我并不遗憾什么长老的身份。只是在想，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事？”

书圣嘿嘿地笑起来：“当初为什么？嘿嘿……”

“当初，咱们可懂什么大义、感、责任担当么？咱们都是死掉的魂魄，被炼化成了游魂。要说咱们刚世的时候，只想着为会里办事，哪里会管其他。到如今我偶尔想从前，也觉得心惊。又觉得妙”他微微摇，“大多数，是慢慢地活着、将良心炼化没了。咱们两个倒是反过来慢慢地活着久了，将良心给炼出来了。”

他在山顶大屋中说话便言辞慷慨激昂，可惜只说了一半，便被那狄公驱逐出了会场。到此刻回了圣宫，话又被剑圣挑起来，似乎一时间便收不住了。

“要说咱们这良心，倒是感谢这两副皮囊。”书圣低看了看自己，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迷茫，“咱们两个，原本各自潜道统剑宗、侍奉在这二圣左右。后又得到他们的身。这身……乃是统领天下玄门正道的身。”

“云山里那些修行的尊重、赞美，生生地叫咱们生出了心。倒不是说我就受用那些夸赞。而是说我做这假圣越久，对世了解得就越多。因而越来越晓得玄门牧养天下这话，并不是什么空话。也知道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这天下的亿万苍生……幕遮，亿万苍生呀。”

“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只要不是疯子。肩一旦担上这样的重担，还哪里能再像从前一般行事呢？咱们两个游魂在这体中容身。可容身得久了，也就被这些责任生生地迫着嵌进来了到如今你问我，我是休量子还是书圣？我也说不清！”书圣说到此处，皱起眉。放在栏杆上的手握得紧了，却并没有将栏杆握出指痕。

“因而今我提到金光子时便在想。会中长老说，咱们共济会是要救世的。又说这玄门的道统、剑宗，乃是一群不理会苍生死活的活死，乃是走上了岔道、要魔的。又说咱们共济会，才是上承天心的正途……因而才会有许许多多道统与剑宗都未必有的法门。”

“我从前是信这些的。可到了今听他说了那些话……幕遮，你觉得玄门与共济会，到底哪一个才是正途？”

剑圣没有立即答他。略愣了一会儿，等一群飞鸟从她面前掠过，才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因为她这一句话，书圣的语气也低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