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心

索，他得出一个结论。

这似乎是个意外。

这种事在这种时候，似乎骇听闻，甚至会引发不好的联想，但是在他曾经所处的那个时代也不算什么稀事。比如说也会有被球状闪电击中，或者被雷劈中，这样死去。

事在村里所引发的议论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他的父母生前与为善，村里的也受了不少好处。

李云心曾经有一丝不安，觉得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一年过去，那丝不安也就慢慢烟消云散了。

直到这天下午，两个道士到了门外。

这是李云心第一次见到道士。他知道这类也有些的手段，因此心里生出些特的亲切感来。因为他同样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并非寻常。甚至连他自己，也是有些把戏的。

道士看起来十八九岁，唇边的胡须还很柔软。面容和善，穿青布道袍。说行脚路过此地，村里说他家有空房且清净，问能不能落个脚，还有银钱补偿。

李云心自小在这村子里长大，对外面的世界的了解多来自于他的父母。双亲诚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但他到底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更不要说像这两位一样，看起来和自己年纪仿佛的青年。

所以他当时，的确是很高兴的。

到了第三他和两个道士在院中树下闲谈，吃去年冬藏的松子。松子盛在小篓里，小娄摆在四方木桌上。桌角随意绘了些云纹，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两个道一名赤松子，一名亢仓子。这名字倒是正是应和今的景，三个少不得说笑一番。

“这么说两位真原本是在襄州，是为了出门历练来的。”

赤松子笑：“真称不上，我二尚未得道。历练倒是真。须知修道先修心，修心其实就是修魂。”

父母在世的时候没有特意提起这方面，因而很多事李云心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就虚心求教：“修魂……这怎么说？”

赤松子看了亢仓子一眼，摸摸唇边的绒毛，笑起来：“看起来小兄弟也是向道之，那我就讲一讲。”

“都有魂，或强或弱。我等修道之呢，需调动那天地灵气为己用，所以魂要强。魂够强，才能使得大法力，萃取天地之灵。至于修魂的法子，呵呵，实际上听起来挺简单——就是渡劫。”

“……渡劫。”李云心一愣。

赤松子笑：“没有听起来那么可怕。大道无形，太上忘，其实世俗中也在渡劫，大多数在渡劫。你看那市井间的好勇斗狠之徒，一言不合就怒发冲冠面红耳赤。再看那些才子佳，因生恨因而伤——总也逃不过七六欲。但我等修士，修的是天心正法，体悟天地大道，若魂不够强，总为外物所动，又哪能做到心思纯净，彻万物？也许施法降魔的时候心思一岔，就反噬自身了。”

“嗯……所以说魂够强的意思，其实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太上忘咯？”

赤松子眼睛一亮：“小兄弟好聪慧，正是如此。那太上忘之境，正是我等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所以说修魂，弃六欲——你首先得知道那七六欲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大多知道的吧？”

赤松子摇摇：“非也非也。譬如说。男之间有，或喜或悲。喜的，甘愿沉沦下去，不求解脱。那悲的，尚未痛彻心扉，总还有希望。这两种，纵使知道了是什么滋味，却也渡不得劫。”

“要等你因而喜而悲，盛极而衰，烦了，腻了，才会明白这东西不过如此。从此心中放下，就清净了。”

李云心剥开一颗松子点点：“哦。就是吃到想吐，不想再吃。可是吧，我觉得感分好多种啊。比如说你喜欢小猫小狗和喜欢一个不同的。你因为丢了钱难过和被甩了一耳光难过也不同的。这么多种类，历劫得历到什么时候啊？”

“唉。所以说生苦短哪。”赤松子望天叹了气，十八九岁的脸竟然有老成的模样，“因此我修道之先得求长生，才好历劫。当然若是哪有机缘造化，得到了……”

他看了李云心一眼：“得到了古时高的名卷，那就容易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