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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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长廊下摆着桌椅案几。

还有许多烧得火红的炭盆，让这个原本天寒地冻的除夕变得温暖起来。

高公公穿着厚厚的宫装棉袄，坐在廊檐下，他双手笼在袖中，笑眯眯的看着正在院中堆雪，打雪仗的宫太监。

宫中如他这般年纪的老太监属实不多。

他也是因着从皇上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所以留到了现在，注定了这辈子都要在宫中度过了。

未央宫和凤栖宫的宫太监，大多是十几岁的小娃娃。

平里总是忙碌着伺候主子，今除夕，他们得了空闲，方才显示出小孩子心。

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高公公不禁在心中感叹，年轻真好。

可惜岁月催老哟。

他抬望着廊檐外的夜空。

乌云散去，露出蓝色的夜空，澄澈如洗。

一冷月高悬。

想当初他进宫时，也就是如同这宫中的小太监一般的年纪。

时光如白驹过隙。

一转眼，就已让白了双鬓。

突然伸来一只手猛拍了他的肩膀。

高公公被吓了一跳，扭一看，才发现是芸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了。

他嗔怪道：“你这丫，是想吓死我吗？”

芸香嘻嘻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递到高公公面前。

“芸香给公公赔罪啦。”

高公公伸手接过，却并未饮下，而是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芸香惊讶：“公公你怎么不喝呢？”

高公公朝殿中暖阁使了个眼色：“皇上还在里面呢，我们这做才的，怎么能喝酒呢？万一皇上有什么吩咐……”

芸香不等他说完，就直接端着酒杯喂到了他嘴边。

“公公你也太尽心了，这案几上的酒食点心，本来就是皇上赐的，希望我们能放松一下，好好玩耍……公公你也和我们一起玩嘛……”

说着，芸香不由分说，连拉带扯的把高公公拖了院中。

雪地里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群年轻的身影在追逐打闹，浮动的光景美好而又温馨。

沐花音还没踏进院中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她刚一踏，芸香立即拉着她去看自己堆的雪。

她便也加了堆雪的队伍，和众一起忙活起来。

不知是谁起了个，拍着手唱起了歌：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今我不乐，月其除。

无已大康，职思其居。

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众和着歌声唱起来，渐渐变成了大合唱，声音飘出很远很远。

歌声耳，端坐在暖阁中的夏亦辰，索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院中的众手牵着手，欢歌乐舞的样子，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暖意。

快乐是会传染的。

以往每年的除夕，他都是和夏亦渊一起过的。

重复的仪式，重复的除夕宴，宴后各自回宫睡觉。

唯独今年，让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这还是沐花音和他提出来的——让他把未央宫的宫太监带来和凤栖宫的一起过年。

她说，这些宫太监，年纪轻轻就了宫，在这宫里举目无亲，又不能与家团聚，该有多孤独。

所以还不如将大家召集到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如今看来，她的提议显然是十分正确的。

夏亦辰平里享受着众环伺，见惯了他们规规矩矩，低眉顺眼的样子，还从未在他们脸上看到这般灿烂的笑意。

但下终究也是，也会有七六欲，喜怒哀乐。

只是从来没有会在乎他们的心境。

为君者，自该惜天下万民。

而这后宫中的，算起来无不都是他的臣民，他自然该惜他们。

这也是他今夜瞧见了那可怜兮兮的徐答应，会大方赏赐了她的原因。

一声震天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眼望去，原来是沐花音带着芸香，正给众发新年礼物。

一盒致的糕点，一套新衣，外加五十两银子，手一份。

众领了新年礼物后，齐齐跪倒在地，高呼：“谢皇上、谢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飘在凤栖宫的上方经久不绝。

派发完礼物后，众便排排坐在廊檐下的吃着点心，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