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票

颜雪怀抓着李绮娘的手腕，在陌生的巷子里奔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二月的新京，迎春花还没凋谢，桃花已经绽出花蕾，染上新绿的柳枝迎风摇曳，母俩在一株柳树前停下脚步，前面是能并行四驾马车的大路，再往身后看去，颜家没有追上来。

颜雪怀大喘着粗气，李绮娘心疼地问她：“渴了吗？娘去找点水来。”

颜雪怀摇摇，其实也没跑多远，就是她大病初愈，所以才觉得疲累。

“那边有个茶摊，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娘给你梳梳。”李绮娘身上穿的，是曾氏的旧衣裳，与颜雪怀猜测的一样，曾氏说在路上丢了很多东西，她们母的箱笼也在其中。

摆摊的是个花白发的老，发梳得一丝不，粗布衣裳上连个皱褶儿都没有，茶摊也是净净，一尘不染，就是老的那张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衙门里派下来巡视的官员，而且还不是七八品的小官儿，一准儿要是个大官，很大的官。

母俩在茶摊上坐下，李绮娘要了两碗茶，又多要了空碗，把其中一碗茶倒进空碗里，又重新倒回来，反反复复倒了几次，直到那碗茶不烫嘴了，才端到儿面前，看着儿一一喝下去。

老看她一眼，撇撇嘴角，移开了眼睛。

小摊上原本坐着三个少年，穿着蓝布袍子，像是哪个书院的学生，看到邻桌这两个披散发的子，三个窃窃私语起来，眼睛不住地瞄过来，时不是发出一两声轻笑。

老咳一声，走到少年们的茶桌前，大茶壶砰地放在桌子上，粗声粗气地说道：“还添茶吗？不添了就走！看什么看，年纪轻轻不学好！”

这茶可不是白添的，两文钱一碗。

茶水不贵，可是这老说的话太难听了。

少年脸皮子薄，又自恃读书的身份，三个红了脸，扔下钱便飞也似地跑了。

颜雪怀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婆婆，谢谢您。”

老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婆婆，我们北方不兴这么叫，你少套近乎！”

颜雪怀毫无防备地被怼了，她咽唾沫，连忙改：“，是我说错了，您别在意。”

“谁是你，我家可没有你这么个孙。”老冷冰冰地说道。

老颜雪怀觉得自己一定是与老太太犯冲，前有郭老太，后有茶摊老太，郭老太她能骂回去，可摆茶摊的老太太分明还帮了她，她凭啥怼家。

李绮娘心疼儿被怼了，可也不好意思反怼回去，客客气气地对老说道：“大娘，孩子小不会说话，您老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替她给您老道歉。”

老没理她，手脚麻利地收拾了茶桌，把洗好的抹布往桌沿上一搭，连个眼角子也没给母俩。

李绮娘用手指当梳子，把颜雪怀那糟糟的发理顺，颜雪怀把先前的那根银簪子拿出来递给李绮娘，李绮娘心里一酸，这根不值钱的簪子，连同那身旧衣裳，这就是闺所有的东西了。

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美的时候，她家闺连根好看的绳都没有。

颜雪怀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她一拍脑袋，后悔地说道：“我忘了要银子！”

颜景文在手，她们能从颜家跑出来，当然也能要出银子，可她偏偏把这事给忘了！

李绮娘四下看看，见那老正背对着她们，四下也没有其他客，李绮娘拍拍儿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别担心，娘有银子。”

颜雪怀一怔，她上下打量着李绮娘，怎么看也不像藏了银子啊。

见儿不解，李绮娘解释：“是银票，有一百两呢，是咱们在路上没用完的。”

路上发现被贼盯上后，李绮娘就悄悄把最后两张五十两的银票缝进棉鞋里，只留些散碎银子放在身上，回到颜家以后，虽然换过衣裳，可是鞋子还是路上穿的那一双。

颜雪怀松了气，她听说古代银子很值钱，十两银子就够一家老小吃用一年。

一百两，那岂不是足够她们母衣来伸手饭来张十年的？

“阿娘，那咱们先去找房子住下，天色渐晚，我们总不能睡在路边吧。”颜雪怀晃晃李绮娘刚刚给她梳好的脑袋，脑袋里就蹦出两句歌词——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她有些好笑，她这是又要混迹街了吗？

前世她在孤儿院里长大，八岁之前记忆全无，十三岁时她上初一，在学校不小心考了个第一，被几个生拖到小树林里殴打，她是孤儿，她不配当好学生！

她们脱光她的衣裳，让她趴在地上学狗的样子摇尾乞怜，她再起身时，手里多了一截短树枝，她用那截短树枝戳瞎了一个生的眼睛。

生家长得知她是孤儿，无力赔偿之后，就发动其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