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辛苦

神极其差，但是神志清明。沈梦昔从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绝望。

“阿娘身体不适，不如让三兄监国吧！”

武帝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之后很快冷静下来，答应会好好考虑。

两天后，那个北风呼啸的夜晚，一支禁军率先攻进皇宫，打开了宫城大门，血洗宫城，将张氏兄弟所领禁军杀戮殆尽。随后，丞相张柬之、崔毕等率领羽林军迎接李显进宫。

在紫微宫外，当场诛杀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闯进集仙殿胁迫武帝退位。

第二，传来李显监国的消息。

沈梦昔坐在书房，久久未动。

武帝要强一生，最后还是被自己最懦弱的儿子篡位。

武帝也许是生来权势，也许是不甘受摆布，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是，皇室中因皇权，互相倾轧，互相残杀，实在是让厌恶至极。

夜，沈梦昔打坐，不能平静。

她想象着，病中的武帝，眼睁睁看着她最瞧不上的儿子带闯进宫殿，威她退位的形。在她渐衰老的这几年，已无力掌控全局。这是所有，所有高位者晚年都会面临的悲哀。

上次去探病，武帝居然让将她的私库打开，把一半财物送与沈梦昔，另一半给了张氏兄弟，并叮嘱沈梦昔，以后要多照顾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她若不在了，别肯定会欺负他们。

沈梦昔保护不了作死的张氏兄弟，武帝都保护不了，她怎么可能保护得了。

沈梦昔结束打坐，回忆了一下这些年与武帝的所有往过程，其实，与四个兄长相比，武帝对她已是相当疼，只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力，像个普通母亲一样，时常疼地关照儿罢了。

而沈梦昔，对武帝，却是惧怕多于亲近，她能感知武帝的真心回护，但是有先为主的认知，总觉武帝心狠手辣，不敢过于靠近，撒娇卖痴也不过是为了求平安罢了。

一夜梦，沈梦昔竟不知该如何判断与武帝的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