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小二哥才从陈玄丘的房间出来。
他的后背、腋下和前胸,都已被汗水浸透了,额
还在冒着汗珠,看起来就像是他刚从热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小二哥腿肚子有些转筋,他扶着栏杆,双腿发软地向前挪动着,右手却还紧紧地攥着那串钱,握得手指关节处都有些发白。
另一个店小二洒扫了一间屋子,刚从里边笑嘻嘻地退出来,一见这位小二哥魂不守舍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再看到这小二哥手里紧攥着的钱,一触地就发飘发软的腿……
咦?难道为了凑娶媳
的钱,他竟然……
男儿大丈夫,安能雌伏承欢,以身事……
想到自己也还没个媳
儿,小二哥望着小二哥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陈玄丘肋下佩剑,仿佛游学士子似的,从房间里走出来,飘然走向前堂。
正从对面回廊下转过来,打算去弄点吃的,再问问玄丘哥哥有没有回来的谈羲茗姑娘一眼瞧见他,登时欢喜不已。张
欲喊,却又止住,黠笑着借着一根根廊柱的掩护,蹑了上来。
陈玄丘走到过堂处,正好一个邋遢汉子,用刀鞘挑着一个包袱,晃晃悠悠地搭在肩
,向他走来。
“啊合,陈兄!”
陈玄丘见是殷受,便站住了,微笑道:“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寻你。”
殷受笑道:“巧了不是?这就是心有灵犀吧。我一想,明儿要一起去大雍,
脆搬来这边住,省得两
儿折腾。我既来了,你就不用去了。”
陈玄丘浅浅笑道:“我正要跟你说,明
怕是不能与你还有谈姑娘一起去大雍了。所以,想赶紧知会你们一声。”
谈羲茗从后边跟上来,听见这句话,不由一呆。
殷受看到了她,谈羲茗赶紧向殷受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
自己在这儿。
殷受收回目光,道:“怎么,陈兄可是有事要耽搁两天?我与陈兄一见如故,甚是投机,便等你两天又何妨?”
陈玄丘平静地道:“我要去做的事,两天只怕做不完,弄不好还有生命之险,谁跟我接触,恐会受了牵连。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明
一早,你和谈姑娘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如若我不死,来
中原再见。”
殷受大惊,道:“啊?你这是要做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陈玄丘道:“昨
,我拾得一个
。”
殷受疑惑地道:“然后呢?”
陈玄丘道:“昨夜,她为恶
所害。”
殷受道:“所以?”
陈玄丘道:“我要为她复仇。”
殷受问道:“杀她的
,是谁?”
陈玄丘道:“鬼王宗。”
殷受听了,不由眉
一皱:“鬼王宗在清凉州一带势力很大的。你单枪匹马的,就算害了那
子的只是鬼王宗的一个普通弟子,也不宜得罪。陈兄,你与那
子,昨
才刚刚相识,况且,毕竟是
籍……”
陈玄丘脸色一沉:“她是
,和你、我一样,说着一样的话,有着一样的
感的
。她身世可怜,却还惨遭不幸。你既然对鬼王宗亦有所闻,该知道,落在他们手中,连尸首都不得保全。”
陈玄丘直视着殷受道:“天不怜她,我怜!天不杀贼,我杀!”
殷受听了,
地吸了
气,沉声道:“罢了,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先知会谈姑娘一声,叫她先走。然后,我陪你去,
掉了那
,咱们立即远走高飞,鬼王宗再厉害,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弟子追去中原。”
殷受说到这里,瞿然一惊,道:“是鬼王宗弟子吧?不会是长老、坛主一般
物吧?”
陈玄丘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道:“不错,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所以,无需你来。想来鬼王宗也不会对我大动
戈,你与谈姑娘可先行前往中京,我这边事了,马上赶去与你们汇合。”
殷受道:“你我意气相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不怕鬼王宗,我陪你去。”
陈玄丘道:“只是一介小贼,无需你援手。只是……谈姑娘那里,我就不去告知了。麻烦你告知一声,然后与她尽快离开吧,等我到了中原,必去寻你们。”
殷受道:“哎,谈姑娘那里,随便使个
去告知一声就行了啊。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这正是我游历天下以来,很想亲身体会一下的事
。陈兄,你不用客气,你我二
,并肩行道罢!”
陈玄丘沉默了一下,诚恳地道:“坦白说,小受啊,你若同去,会拖累我的。”
殷受的脸皮子抽搐了几下。
你要不要这么坦诚?我真有那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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