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字卷 第三百零六节 立场

触动多少的利益，这可比京通二仓大案涉及到的利益大多了。

张景秋沉吟半晌，还是摇摇：“臣以为现在并不合适，时机不好。”

永隆帝心中微微一松，“张卿之意合朕意，目前不是查办西山窑的时候，贸然出手，只会引来朝局更大动，这不比京通二仓大案，涉及面太太广。”

作为永隆帝的心腹，张景秋自然明白永隆帝在担心什么，迟疑了一下点：“皇上所虑固然有些道理，但是也不必太过担心，内阁诸公应有计议，若有别有用心者意图不轨，断难成事。”

这一点张景秋还是有把握的。

皇上所虑无外乎义忠亲王以及其背后的江南势力，但是包括他在内都是江南出身，叶向高、李廷机、黄汝良、刘一燝等是福建、江西士中的领袖，方从哲、顾秉谦和高攀龙也是浙江和南直隶的士领袖物，对江南士绅一样有着极大的感召力和影响力。

固然目前南京云集了一大批江南士的英，但是他们的影响力比起叶、方、李、黄、刘、顾、高等都还要略逊一筹，皇上正统大义无虞，叶方等不可能违背士神做出那等叛逆投效义忠亲王之事，所以义忠亲王如果指望靠着汤宾尹、顾天峻、甄应嘉一觉得就能一揽江南士绅之心，未免也太高估自己而低估了叶方等的影响力了。

永隆帝微微颌首，虽然叶向高、方从哲等在很多事上和自己观点不一致，但是叶方二却不会去支持义忠亲王，这一点永隆帝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也是他愿意容忍叶方等主持内阁，甚至将自己属意选如张景秋排除在内阁外的主要原因。

目前朝中这些江南士虽然和江南那边依然关系密切，但是他们却和南京那帮不一样，他们对自己的支持态度还很坚定，张景秋的话语也就是宽慰自己不必太过担心。

“唔，西山窑之事张卿和乔卿与冯铿再说一说，不妨推到后时机更合适的时候来，嗯，铁网山秋狝，朕若是有时间，也会和冯铿说一说。”永隆帝想了一下才道。

终于回归正题，永隆帝微微仰，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张卿，铁网山秋狝，朕希望你留守京中，所以也就在今先和张卿谈一谈了，朕的身体一不如一，力也越发不济，所以朕有意再秋狝之后选储立储，以备后不测之需，……”

“皇上！您的身体现在尚好，为何如此……”张景秋赶紧起身跪拜。

“张卿，不必如此，朕清楚自己的身体，这几年静心休养得还算不错，不过早年劳累耗损不小，不得不提早考虑。”永隆帝摆摆手，显得很安详，“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朕的身体支持三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当下朕的这几个儿子实在让朕心里没底，张弛、张骐、张骥他们都有这样那样的弱点，让朕很难放心，张骕、张骦年龄又太小，让朕难以决断，……”

张景秋不敢接话，这个问题太沉重了，虽然这是单独奏对，但是谁能说得清楚谈话会不会走漏，这东书房外边也有皇上的贴身内侍，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万一在外偷听只言半语，那弄不好就是弥天大祸。

“皇上，臣之身份，实在不宜……”

张景秋推脱之语尚未出，就被永隆帝打断：“张卿不就是和恭王沾点儿亲故嘛，朕信得过你，这点儿亲缘关系还不至于让张卿丢弃了自己的立场，朕都信得过，难道张卿还信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