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体香。

推开房门的刹那，午后光恰好漫过床，床柜抽屉缝隙漏出绸缎般的光泽，像是毒蛇从伊甸园苹果里探出的信子。

我拉开抽屉，瞬间一热流直冲脑门，瞳孔骤然紧缩，三两双明显穿过的丝袜凌的蜷缩在角落，还有十几条颜色各异的感丝袜被妥帖安放在致的透明包装袋里，在抽屉的最底下，甚至还压着几套款式妖娆的趣内衣，薄纱、镂空……黑色网纱纠缠着蕾丝，鱼骨撑条在影里垂成靡的弧度，各种大胆的设计令血脉贲张。

我大脑如同被雷霆劈开，瞬间一片空白，思维停滞了片刻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些感衣物如此大胆地出现在妈妈的卧室，唯一的解释

，似乎只能是爸爸和妈妈想为夫妻生活增添趣。

可那些已经被拆开包装的丝袜，却被凌地塞在床柜抽屉里，与周围整洁的环境格格不，这完全不像是妈妈的风格，她向来是那种追求一尘不染的完美主义者，家中每一样物品都必须摆放得井井有条，就连细碎的杂物，她都会一丝不苟地整理净，我以前就因为自己房间的些许脏，而被她教训，妈妈的秩序感与眼前抽屉的凌景象，让我对妈妈优雅端庄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我下楼时，檐角漏下的光漫漫洒落庭院，爷爷已经坐到院外的藤椅上，悠闲地摇着蒲扇，槐树细碎的花影在姑姑围裙上织成渔网状的斑驳，黄福勇正追逐弟弟的身影掠过我眼帘，魔术贴运动鞋底蹭过石砖的声响惊起几只灰雀，翅膀拍打的震颤里着蝉鸣沙沙坠。

“林睿，还呆的习惯不？”姑姑走进客厅时竹篮里的荷蒿叶轻擦过我的袖，沾着水露的莴苣根须垂在篮沿，折出细碎的微光，她鬓角汗湿的碎发被晒成半透明的墨棕色，围裙系带在腰间勒出丰腴的褶皱。

“挺好的姑姑，这里的空气比江城那边清新多了！”我应答声里混着弟弟踩碎落叶的脆响，院外藤椅的吱呀声应和着蒲扇掀起爷爷杯盏中的茶香。

姑姑手腕被菜篮勒出的红痕在光泛着釉色：“那就好多待几天呢！”她笑着转身时，围裙下摆扫过厨房门框，竹篮茼蒿边萝卜缨子垂落的模样像极了妈妈檀木髻上的流苏。我笑着点，随后走向浴室，冷水扑面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睫毛沾水的声音，毛巾纤维刮过鼻翼时，客厅传来极光紫丝袜摩擦沙发的轻响，像是动物蜕皮时鳞片剐蹭岩缝的动静。

洗漱完毕后，我用毛巾擦脸上的水珠，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柔软的坐垫微微下陷。

“帮你表哥把床搬上楼，累坏了吧？”妈妈叠的丝袜美腿在沙发扶手上投下蔓状的影，足尖勾住高跟轻晃的模样像残阳曳着夕光，云端撩起一缕清寂，她颈侧耳坠珍珠的白光掠过我泛红的手腕，像是某种无声的宽慰。

我甩动酸麻的手腕，视线擦过她开衩处的丝袜美腿：“还好！就是太久没过重活，手有点麻。”

妈妈描画致的眉梢挑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问，“玩游戏和打球，手就不麻了吧？”她话锋一转，指尖收拢旗袍开衩处时，苏绣牡丹的丝线在她指甲表面泛起涟漪：“这半个月我不在江城……”香云纱袖微微滑落，腕间白玉镯子出青瓷相击的清

音，“你一个在那边，是不是玩疯了？”

“没呢妈，有时也有好好复习功课呢。”我心虚的垂首盯着自己鞋尖，j运动鞋鞋面上沾着搬运时蹭到的墙灰。

耳坠的珍珠突然静止在她的腮边，像是钟摆停在谎言与真相的临界点，妈妈抚过丝袜边缘的指尖染上了尼龙纤维特有的冷光，她整理袜的动作让蜜桃在沙发压出更邃的凹陷，她抬眸凝视着我，眉目仍如春风拂柳，唯唇边悬着一缕欲言又止的弧度，似雾里看花，朦胧难辨，“姑且信你。”她尾音轻柔，“难得来了这边，也不和你聊学习的事了，多陪陪爷爷。”

我如蒙大赦，赶紧用力点，心中却悄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妈妈向来最看重我的学业，今天却如此轻易地放过了我，这与她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透着一说不出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