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懂吗？
连个涟漪都懒得泛。
家里压根儿见不着黄景明那混蛋的影子。
所以她
脆把自己变成了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天准时准点，把自己钉在
那张宽大得能打乒乓球的办公桌后面。
文件堆得跟珠穆朗玛峰似的，电话铃响得能把死
吵活，邮箱塞得快要
炸
——全是些该死的工作通知。
可她？
视而不见。她的整个世界，就他妈浓缩在桌面上那部冰冷的、黑乎乎的座机
电话上了。
她那几根手指
，以前是弹钢琴还是画设计图的来着？
现在指甲边缘都裂开了，还带着点你几乎看不见的哆嗦。
一遍，又一遍，按下那串她闭着眼都能戳对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他妈的，那漫长的、单调的「嘟——嘟——嘟——」，
每一次都他妈像是在用小刀片慢悠悠地片她身上仅剩的那点希望。
凌迟，对，就是那感觉。
偶尔，极其偶尔，那该死的忙音会中断一下。
然后，那个冰冷、熟悉、不带一丝活温度的男声，短促地、像颗子弹一样
穿透电波砸进她耳朵里：「喂！」
「景明……」她的声音能抖出二里地去。
「在忙！」
「知道了……」就他妈像被掐断了脖子。
就这两三个字，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敷衍的「嗯」，就能像一针劣质的强心
针，「噗嗤」一下打进安倾霜那具早就枯萎的躯体里。
她会猛地攥紧听筒，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白得跟死骨似的。
她那对儿黯淡无光的玻璃弹珠，会骤然亮起一簇微弱、病态的火苗儿。
裂的嘴唇甚至能他妈的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难看死了。
她会对着那早就挂断、只剩下忙音嘲笑的听筒，急切地、语无伦次地念叨：
「景明？景明你还在吗？
我…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好像那几个
字儿是什么续命的神药仙丹。
这点儿「恩赐」带来的虚幻暖意，就像回光返照，撑死也就热乎那么一小会
儿。
紧接着，更
的冰冷和更他妈强烈的渴望就会像
水一样涌上来，把她重新
淹个半死。
挂了电话，那点微光「噗」地就灭了，眼神重新掉进更浓稠、更黏糊的黑暗
里。
她就那么坐着，像一尊被遗忘在储藏室角落的雕塑。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神经末梢，都他妈集中在那部该死的电话上，等着下一
次按下拨号键的冲动。
时间在这种
蛋的等待里被拉得又长又扭曲，像个劣质的橡皮筋儿。
当电话再次像个哑
一样长时间没接，那忙音变成无
的嘲笑时，那点被
她强行压下去的绝望就会冲那比纸还脆弱的堤坝。
她会猛地抓起听筒，像摔仇一样狠狠砸向桌面！
「哐当！」一声巨响，能把屋顶的灰震下来。
喉咙里发出困兽似的呜咽和嘶吼，指甲在自己胳膊上疯狂地抓挠，留下一道
道红杠子，看着都疼。
歇斯底里地发作一通后，就是更、更彻底的瘫软，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
整个「啪叽」一下伏在冰冷的桌面上，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
她哭了吗？
谁知道。
反正没声儿。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什么样儿了。
以前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那些
致的妆容？
早他妈喂狗去了。
抽屉里那些贵得要死的化妆品积满了灰，
红得裂成了两半。
素面朝天，脸白得跟
笔似的，眼窝
陷，那黑眼圈浓得活像被套麻袋揍
了一顿。
那件皱的衬衫领上，还沾着不知啥时候滴落的咖啡渍，像块丑陋的狗
皮膏药。
高跟鞋？
早被踢到墙角吃灰去了。
她在那间曾经心打造、代表着她骄傲和独立的办公室里晃悠，像个格格不
的侵者，一个被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当垃圾一样甩出来的残次品。
就在她
复一沉溺在这病态的循环里，往那渊越滑越的时候，黄景明
那混蛋心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复仇之网，终于他妈彻底收紧了绞索。
流言蜚语像淬了毒的暗箭，「嗖嗖」地
穿了工作室那点摇摇欲坠的声誉。
恶意举报的文件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