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我皆同类

随着一阵“咯吱吱”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肖尘再一次走进了廖向河的牢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看着一如既往的像个木桩一样站立的廖向河，肖尘同样的静立原地。

牢房里，墙壁上灯盆里的火苗闪烁跳动，忽明忽暗，一如心般，难以琢磨。

良久，廖向河缓缓转身，蜡黄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是么？若是我没有来呢？”

“不会，你一定会来。”廖向河的脸上带着一份自信：“我从来不曾看错。”

肖尘向前走了几步，静静地看着廖向河那蜡黄而又平静的脸。

“我知道，你在用自己的生命掩盖着一个不为知的谋，就如同黄安良不惜牺牲自己的族一样，来掩护着你。我想知道，支撑你们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信仰？”

廖向河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这个东西我不会说，说出来你也不懂。”

“或许，我会懂。”肖尘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平静的语气，使得他的目光，看起来更为邃。

静静的看着肖尘，廖向河那傲睨万物的目光中，掺杂了些许的柔和。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肖尘，而是岔开了话题。

“我在北镇抚司当差，也有十余年了。从我手里经过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无论他们的职位有多高，只要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他们也只配做我脚下的一块垫脚石。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大明皇上，在我的眼里，也只是一个大明王朝最高的统治者而已。”

廖向河嘴角微翘，漆黑的眼眸，让看不清，他到底要说什么。

肖尘无言，面对这么一个将身边的一切都彻底看轻的，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下文。

“我的生平，对的态度只有两个，一个是敬仰，一个是利用。这敬仰，我就不想说了，这利用，凡是我身边的，没有一个，我不是在利用他们。然而，我现在的绪里面，又出现了一种羡慕，一种嫉妒。”

廖向河停了下来，双眼看向肖尘，平静，而又邃。

“你利用皇上给你的权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你利用厂公大的求功心切，而再一次的遮掩你背后真正的谋，你将，看得可真是透彻。”肖尘淡淡一笑，平静的语气，好像是遇见了多年的好友，没有半分的提审犯之形。

“错，并不是我将看得透彻，而是我没有像其他一样，被利益和权力，蒙蔽了双眼。一个，若是不再考虑自身的利益，那么，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透明。”廖向河轻声说道，脸上难得一见的带了点自豪。

“你想说，你很伟大么？”肖尘冷冷的道。

一个，无论他的城府有多，只要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夸奖自己，就已经被所谓的自豪蒙蔽了双眼。

这个时候，适当的泼点冷水，或许会引起对方的辩解。

一个沉默不语的，很难对付。但是一个夸夸奇谈的，无论他的逻辑思维有多严谨，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廖向河摇了摇，随意的移动了一下脚步。那没有了左臂的衣袖，在墙上灯盆的照耀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个杀如麻，对待犯冷酷无的，用伟大来形容，并不贴切。我只是一枚被遗弃在世间的棋子，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廖向河道。

“棋子？你都是棋子，那你身后这个布局之，该有多么的强大？”肖尘呵呵笑了起来。

“你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这世间的任何，都是一枚棋子。只不过，所处的棋盘不同罢了。”廖向河道。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

带领着东厂校尉，义无反顾的在一起起案件中寻找蛛丝马迹。自己就是东厂的一枚棋子，也是皇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但是，整个大明的每一个，即便都是棋子，可有的棋子还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遵循着自己做的准则。

即便是棋子，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而自己，就要做那个遵循自己本心的棋子。

“廖大，你我皆是棋子，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这盘棋，为谁而下？”肖尘上前一步，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廖向河。

不得不说，此的心机，是有史以来自己碰到的最为恐怖的。一个“棋子”，差点让自己甘愿认命。

“哈哈哈。。。”廖向河放声大笑。

“你的反应，又出乎了老夫的意料之外。刚才我说过了，我几十年不曾变化的绪里，又出现的了一种新的绪，那就是羡慕，是嫉妒。”

“我知道，你是恨老天不公，东厂里面，怎么会出现一个即便已经签字画押，还对你穷追不舍的。”肖尘冷冷的道。

“不，我只是嫉妒，并没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