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威逼

亡也不小，要不要代州府衙派，去雁门关通知赵将军？”范别驾接着问道。

赵宁自己饮了一杯酒，伸筷子夹菜，也不抬的说道：“若是我不同意州府衙门派去雁门关，而雁门关又得知了今之事，范别驾说说，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赵公子此言何意？”范别驾微微皱眉。

他对赵宁这个少年，在他面前还自顾自吃菜喝酒的表现，十分不满意。虽然对方也邀请过他喝一杯，但他毕竟拒绝了。

眼下赵宁还未出仕，并无官职在身，在他面前这般毫无顾忌，显得很不尊重他。

虽说大齐文武分流，文官跟武将争斗不少，双方这些年来的关系在不断恶化，互相都看不顺眼，但自己堂堂四品别驾，被一个将门少年郎这般轻慢，还是太过受辱了些。

赵宁没有回答范别驾的问题，“范别驾出自河阳范式？”

“是又如何？”

“太祖开朝立国时，麾下军功最卓著的将领有十八，被称为开元十八将。这十八名将军所在的家族，也在后来成为大齐十八将门勋贵，范式便是其中之一。”

“赵公子为何提起这些？”

“范式本为将门勋贵，虽然排名并不靠前，好歹也有自己的地位，可不知为何，范式现在会脱离将门勋贵之列，族中子弟都去考科举、做文官？”

“这是范式家事，跟赵公子何？”

赵宁夹起一片鹿，细细咀嚼慢慢咽下，又端起丫鬟斟满酒的酒杯，不紧不慢的饮了一。

放下酒杯后，他看向范别驾。

霎时间，他目光如电，语气森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代州府衙抓不到今截杀我，又在我府中作，劫走我赵氏徒的江湖修行者，届时陛下与我赵氏的雷霆之怒，无论是你这辖地不过四百里的代州府衙，还是在将门勋贵序列里混不下去，又在文官团体中不受重视的区区范式，都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

话音落，恰在这时，安静了片刻的东厢房里，陡然传来陆老大惨绝寰的大声哀嚎，犹如夜鬼啼哭，摄心魄。

范别驾瞳孔一缩。

一时间，他脸色数变，畏惧、忌惮、忧虑之色，织着在他眼中闪过。

晋阳赵氏，不是一般的将门勋贵。

前朝末年天下大，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在三十六路诸侯中，太祖皇帝兵微将寡，不过是二流势力。可赵氏偏偏看中了太祖，举族相助，帮太祖征伐四方不说，还将族中嫡嫁给了太祖。

赵氏乃千年大族，底蕴厚名望非凡，修行者众多，加太祖大军后，极大壮大了太祖势力。族中子弟领兵征战，更是出了不少常胜将军。

最终，太祖夺得天下。

太祖没有辜负赵氏，登基之时，便立下传国祖制，往后大齐皇帝的四位一品妃中，必有一位赵氏嫡。且赵氏爵位传命，世代镇国公，与国同休！

如此尊荣，冠绝天下，无能及。

自那之后，赵氏便成了大齐皇朝将门第一勋贵，在朝廷中枢主事军方最高衙门——大都督府，在地方上坐镇北境雁门关，为皇朝把守北境最重要的一座国门。

时至今，大齐八代皇后半出赵氏，这样的高门望族，在大齐境内没几个惹得起。

“赵公子放心，该代州府衙做的事，我们绝对会尽力办到。”面色难看的范别驾在这里再也呆不下去，拱手告辞。

赵宁只是礼节站起身，并未相送。

不是他故意拿大，威范别驾和代州府衙，而是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坐下后，他招呼手：“派去府衙，带着我的信，跟他们去雁门关的同行。”

“是。”

前世，赵宁在遇袭受创后，他的父母得到消息，立马返回代州城探望，却不料在半途遭遇大难。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向代州府衙寻求帮助。

这不仅是因为赵氏自恃身份，认为靠自己就能解决问题，也因为大齐现在文武不合，如果不是公务需要，互相之间都不愿意接触。

尤其是将门勋贵，对文官集团敌意厚。

而赵氏的这个应对，正是布局者想要的，这便有了后来赵氏高手损失惨重的景。

赵宁要避免赵氏重蹈覆辙，并且抽丝剥茧逮住布局之，就得跟前世做不一样的选择：叫代州府衙出力，把事闹大，让大齐的官府体系、国家机器来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单靠赵氏。

这是他威范别驾的用意。

他派带去雁门关的信，就是让他的父亲不要离开雁门关。他没有写书信，是因为他知道，这样就有自身意图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