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忠孝勇武

说起‘路遇群盗’，明府何不问问文谦？文谦去年冬天千里独行，冒雪奔赴师丧，在陈留郡碰上了一伙儿盗贼，他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将这盗贼尽数斩灭。”

“噢？文谦何？”

荀贞指了指乐进，吩咐他站起身来。乐进闻声起身。修见他虽身量短小，然而动作敏捷，也不知是否受了荀贞所说此“且将这盗贼尽数诛灭”之话的影响，竟觉得他站起后竟似渊渟岳峙，矫捷勇悍，不觉赞道：“好一个‘赳赳武夫’！……，你诛灭的盗贼有几？”

“五。”

“以一敌五，尽将诛之。如此说来，你必是个击剑高手了？”

“进少好击剑，学过几年。”

“贞之，你从这些乡中豪桀里挑两个出来，让他们和这个壮士比试一二，如何？”

荀贞还没答话，跪拜地上的轻侠里有不乐意了，昂起，嗔目大怒，嚷嚷叫道：“吾辈学剑，学的是杀之剑。男儿提七尺剑，当快意生，怎能像猴子似的卖艺前！”

修、诸士子愕然。

他们这些轻侠，重气轻死，和那些惧怕、谄媚权贵的乡中大户、小吏们截然不同，若是投了脾气，他们能以死相报，就像对荀贞；而若是看不顺眼，便是天王老子来，他们也横眉冷对。——早先，他们不就在江禽的带领下，差点把封查许仲家的秦留下么？

这还是荀贞在前，说话这不敢太过放肆，如若不然，恐怕早就一怒跃起拔剑了。荀贞斥道：“胡言语甚么！明府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叩首谢罪！”许仲也转首瞪了这一眼。这不不愿地伏地谢罪。

修啧啧称奇，没有因此恼怒，反而笑道：“贞之，你乡中的豪桀真是勇敢之士。”经过这段曲，再去看乐进时，他才想起了荀贞刚才夸乐进的前半句话：“你为奔师丧，千里冒雪独行？”

“是。”

“不仅是壮士，还谨守弟子道，知孝。好，好！”

忠孝勇烈的谁都喜欢，为赴师丧、千里独行雪下绝对是个壮举了，没多少能做到。修越看他越觉得欢喜。士子们亦窃窃私语，频频目注。修问道，“我听你音不似本地？”

“小民乃阳平卫国。”

“阳平卫国？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因慕荀君之德，故追随左右，以冀效犬马之劳。”

这样忠孝勇烈的居然仰慕荀贞的德行？以至宁愿投其门下，效犬马劳？士子们对荀贞又高看一眼。先有那个蒙面杀盗的壮士，又有那个“当提七尺剑，快意生”的壮士，又有这个忠孝勇武的壮士，荀贞在西乡只有几个月，就能得到这么多勇士的投奔，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群站在群中，目光往乐进脸上瞧了瞧，又往荀贞脸上看了看。乐进、荀贞二皆神色平静。修问道：“追随荀君左右？你在乡中可有任职么？”

乐进摇了摇。

“如此壮士，怎可闲置？贞之，你应当给他安排个职务啊！”

“贞惭愧。乡中吏员皆满，诸职皆齐，目前并无空职。”

荀攸不知何时走到了钟繇的身边，微微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钟繇顿知其意，心道：“贞之少学仲通门下，与公达好。公达这是想帮他安一下自家的手，好方便曰后治乡。”一个乡中小吏不算什么，顺手可以做得。他乃郡功曹，执掌一郡事，郡县之属吏任命，无不经他之手，他又天资卓越，记姓聪敏，微一思忖，便想起一个位置，说道：“西乡游徼左球，去年助贞之剿灭外县巨盗，本该按功升迁，因前太守京，明府当时未至，故拖延至今，尚未论功。待他升迁后，以文谦之勇武忠孝，足可接任。”

荀贞大喜，一喜乐进能出仕郡中了，——游徼虽是乡吏，却归郡里管；二喜游徼主管督盗贼，是个武职，和亭长一样，也是可以借此招揽手的，对他的大计十分有利。他忙示意乐进谢恩。乐进拜倒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