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礼物

游『惑』拎着手里的小鬼，让雪莉正对着秦究，说：“不跑了，要问什么问。”

他背抵着另一个单沙发，手里的东西又很沉，再跑也来不及了。

秦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和雪莉，“哦”了一声，玩笑似的懒声问：“我好看么？”

雪莉：“……”

他们停战的位置很巧，旁边就是落地镜。

打成这样，镜子居然完好无损，依然坚定地立在那里。

雪莉的眼泪本能开始往下掉。

镜面倏然『』开一圈涟漪，像是被投石的湖。

“你说呢。”

游『惑』说着，转手就把“雪莉”扔进了镜子。

皮球甩落，撞在地上发出“砰——”的响声。

萨利惊呆了。

他看了游『惑』一眼，扔开皮球就要跑，可惜腿太短，下一秒就被游『惑』抓着裤腰拎起来。

“讨喜欢么？”秦究又拖着调子问了一句。

萨利蹬了两下，然后腰上一轻，也被甩进了镜子。

“别不知道。”游『惑』拍了拍手里的灰，抓着衣领把秦究拉低一些，嘴唇几乎相触却又隔着毫厘。他用一贯冷淡的嗓音说：“我是挺喜欢的。”

***

镜子里。

“雪莉”和萨利茫然地站在那里，从他们进来开始，四周围的黑雾就开始疯狂涌动。无数只黑『色』的枯瘦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试图去抓他们的发和衣角。

“雪莉”猛地扑到镜子面前，试图再钻出去，但只收获了满手的血。

萨利也想扑过去，但在最后刹住了步子。

扑过去嘛呢？

没有用的。

那个会对着镜子做鬼脸，扯着裙子转圈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

在镜中“雪莉”爬出去代替她的那天起，已经不在了。

她的颅藏在她最喜欢的皮球里，身体蜷缩着被塞进另一个。

她身体里鲜活的血，被他和假冒者涂了满身，喝进肚里。血『』安抚了饥饿和渴求，他们才能更长久地生活在镜子外的世界里。

哦，不止那个小姑娘，还有她的爸爸妈妈。

那对早早遗忘他的夫『』，是他第一个吞进肚里的食物。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客厅里亮起了灯，看着群陆陆续续从客房冲出来，看着他们抱起地上晃动的皮球，似乎想剖开看一眼，又最终停了手。

那个小姑娘那么漂亮，一定不希望别看到她瘪枯槁的样子。

他看着那群客去了后院，不知要做什么。

也许……是去埋葬他那个妹妹。

他还看见风从不知哪扇门里涌进来，吹动了窗帘，吹动了地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又把一个生锈的铁罐吹到镜子前。

那个铁罐滚了两圈，他看到了底面的便签贴。

上面的字又大又丑，透着笨拙的稚气。

给萨利的礼物

黑雾漫过来的时候，他听见雪莉脆生生的童音，穿过好几年传进他耳朵里。

那应该是他从镜子里钻出去的第一天……

小姑娘塞给他一颗糖，『色』的糖纸，丑丑的，不适合小男孩。

她说：“我以后叫你萨利好不好？”

……

他再也出不去了。

因为那个小姑娘，再也不会来照镜子了。

落地镜在风中颤动片刻，又静止下来，再没有过动静。

空无一的客厅里，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197考场，考生游『惑』弄哭了雪莉，雪莉宣告死亡。】

【197考场，考生游『惑』弄哭了雪莉，萨利宣告死亡。】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