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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若有主意。我自当洗耳恭听。”他却笑出声来，伸手拂开摊在桌上的书卷，俯身在她唇间印了一个
的吻。
他身上的淡香愈浓，她下意识的闭眼。他却吻罢放开她。只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笑道：“过一会儿要下雨，这般便是真要秋了，我见你呆着闷，不如就出去走走罢？”
“去哪儿？”她缓过气，瞪大眼眸瞧着他离自己寸许的美眸，怔怔的问道。
“我在城下订了画舫。”他说着，窗外已然暗了下来。
“你早有打算？！”她这才惊觉。几乎要跳开去。
“怎么？还是你想去看看程清肃审赵无阳？”他佯装苦笑，淡扫她的眉间。
若芸垮下肩来。只得嘟囔道：“去城下，我才不想见到赵无阳。”
她微微一叹，千
万绪都湮没在他的水眸轻笑中。
不知是料事如，还是他早习惯了江南的多雨，她由他引着踏过断崖似的
庄机关、穿过迷雾缭绕的障眼法下到城下都还天色
沉，直到坐上湖心的画舫里，那大颗的雨点才砸了下来。
若芸披着藕
外裳，伸手接着从船舱雕花沿上落下的淅沥雨点，看着掌心的晶莹，嗅着船舱茶香四溢，任他斜靠在软垫上瞧着她。
夏去秋来，荷残败，金色与红色的秋叶将湖堤的翠绿染成缤纷，她嗅着空中的桂花香，看着传说中的烟雨江南，如痴如醉。
只是，再美的景比上她身旁淡雅脱俗、静美如画的
来都逊了三分，让她每每回眸看到他的淡笑凝视都心如擂鼓，偏偏他看的那般坦然，不带半分遮掩，她就更不敢多瞧。
“你喜欢？”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将她一把拥住。
她抿唇而笑，叹道：“我自小被爹爹管得严未曾远行到此，从来不知天颐也是有这般景的，更不知会有陪我一起看。”
“你胜过千般景致。”他低语着，道出实
。
“所以蓬莱阁都能晃动？”她经不住他的软语，打趣道。
他认真的考虑了下，竟点了点：“说不定是。”
“这么说来，你我这般是要天罚的？”她苦笑，依偎在他身旁贪恋一时温暖。
“那就天罚好了。”他轻描淡写的笑起来，抓上她沾满雨水的手。
若芸扭望着他的淡笑出，唇边的欢喜一点点散去，终于启唇道：“清璿，若真的同百泽所说，尊主之位更替会有诸多烦恼，不如便不要换了？”
程清璿目光微变，瞧见她清亮眼眸中的矛盾之色，幽幽的开
道：“看来，我是该向百泽下一道封令。”
她顿时泄了气，重重的叹息后抱怨出声：“我是认真同你说的！”
“嗯。”他不假思索的点，同样认真的说道，“你需知道，我作为尊主同扶苏一起存在于世多年，已无或事可使我向往，除了你。倘若我只是许你伴我身侧，我心难安。”
若芸怔住，紧握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抬手轻抚上她的脸庞，无比郑重的道：“所以，我想你能安全、无虑的嫁于我为妻，并无他求。”
听他这般坦然说出了，她心跳都漏了数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几度怀疑听错。
可迎着他分毫微动的眼，她眸光闪动，泫然欲泣，埋首于他颈间默然呜咽，良久才沙哑道：“我发现，你比‘皇上小狐狸’还要狡猾……”
他顺着她的后背，霎时愣住。
她兀自一笑，将他紧拥。
曾以为一宫门似海，曾自嘲自叹自己最终不过与为妾，而今时今
她却终于得了一个承诺、得了一个能相伴相守的机会，即便谎言她便也听了，只是他长久以来对她所做的一切早润物无声的侵她的生命，让所有的怀疑都变得不可能了。
如此这般，好比棋局潜移默化最终合围，让想退都不可能，实在太过狡猾，她便只能在低叹中放弃挣扎，转而更加专心的想对策以求找到缝隙中的转机。
骤雨初歇时，她同他并肩走在湿润的青石小道上，路过嵌在水边的排排屋舍，听着屋瓦上的叮咚水滴，心中稍有负罪感，憋了许久才问道：“那个采雨轩当真比天福酒楼还奢侈，一两银子尝个味，居然还是安老爷名下的，就不怕被官府觊觎？”
“安福成能有今天，也是会运筹盘算之，有于百泽资助起家，再大的官也奈何不了他，眼下他产业颇大，早不需要撑腰。”程清璿三言两语点
玄机，对她含笑注目。
若芸点了点，转而欣赏起水中灯火的一排排倒影，叹道：“锦州不愧是天颐最富饶的地方，即便各处灾难，这里也未见伤痕。”
“并非如此。”程清璿摇道。
“愿闻其详。”她倒是来了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