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城（3）【第三更】

来。”

“你上来！”

“你下来！”

李晔和朱温同时啐了一，骂了一声懦夫，然后都不跟对方说话了。

李晔回到阵前，环视平卢军战阵一圈，士卒们坚毅，目光如铁，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战意，他们的目光落在李晔身上，一片火热。

李晔看着这个年轻而勇敢的面孔，不禁微微动容。

他徐徐开，声音传出去很远：“自黄贼祸中原，七年以来，山河碎，百姓流离，烽烟不息。国家不幸，社稷沉沦，此正大丈夫浴血疆场，杀贼报国，全忠义之志时！你们都是热血儿郎，自从军伍以来，夜练，旦夕不休，为的不就是今？好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上报国家，下报父母，青史留名，封妻荫子，为后颂！”

李晔一把将横刀拔出鞘，语调激昂：“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现在贼寇就在眼前，邓州城就在眼前，本帅要尔等回答本帅，你们要如何？”

三千狼牙都率先齐声大吼，声振寰宇：“杀贼报国、杀贼报国、杀贼报国！”

十万平卢军齐声大吼：“杀贼报国，杀贼报国，杀贼报国！”

十六万官军齐声大吼：“杀贼报国，杀贼报国，杀贼报国！”

呼喝声如惊涛骇，在官军大阵之中，在邓州城三面城墙外，此起彼伏，回不休。

这一刻，万物无声，天色失色，只有热血男儿杀贼之志！

邓州城的守军将士，见状无不色变，相视惊恐。有的甚至止不住后退数步，连手中的枪矛都握不住，便是朱温等将，眼中也流露出惊骇之色。

李晔勒转马，面对在血火中残不堪的邓州城：“今，我李晔，与众将士并肩杀敌，虽浴血而不退！今之战，只有前方，没有退路！若同死，与尔等马革裹尸；若同生，与尔等直驱长安！”

横刀向前一指，李晔喝令道：“传令，攻城！”

“帅令：攻城！”传令兵疾驰而去，战马奔驰，尘土飞扬，绕阵急奔。

“帅令：攻城！”

“帅令”攻城！“

传令声远远传开，准确抵达每个方阵。

“呜呜！”沉闷厚重的号角声呜咽响起。

“咚，咚！”雄壮的鼓手挥动鼓槌，重重砸在战鼓上，鼓声一下下响起，摄心魄，直达灵魂处。

将士们听着鼓声迈动脚步，铁甲海洋分出整齐的方阵，三面向邓州城近过去。

他们的脚步合着战鼓的节拍，似乎连心跳都与战鼓声一致，数百面战鼓齐声雷动，天地间只有鼓声炸响。

士卒们每迈动一步，铁甲环佩声便齐齐响起，金戈之音令热血沸腾。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俄而鼓声渐重、渐密，士卒的脚步也跟着加快，方阵的移动有条不紊提速。

“咚咚咚咚咚！”当战鼓声如雨般炸裂开来，三面方阵无数将士，骤然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齐整的军阵瞬间化为海，水般向邓州城汹涌奔去。

这一刻地动山摇，连邓州城都好似颤抖起来，只剩下汹涌的铁甲，可以摧城拔寨，可以移山填海，挡杀佛挡杀佛！

两军战已经数，但没有哪一天，城的邓州军将士，如现在一样胆战心惊，眼看官军铁甲狂奔涌而来，城的弓箭手们，不少都忍不住双手颤抖，连箭矢都稳不住，无论将校们怎样呵斥，有的浑身一直在抖个不停，甚至有控制不住手指，让铁箭率先飞出去。

“放箭！”

眼看官军袭到城前，邓州城响起将校们的大声呼喝，在密集弦动声中，铁箭咻咻出，在半空形成乌云，落在了官军阵列中。

箭矢在盾牌上，嘣嘣作响，有的直接被弹飞，有的卡进了盾牌，但更多的是进了地面。有将士被中甲胄，动作一顿，却立马又继续奔驰。

有将士被中要害，鲜血迸，仍在奔跑，几步后才惨叫着倒下。军阵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空白，但空白很快就后续士卒填上。铁甲洪流依旧势不可挡，他们脚下弥漫着成片的烟尘，烟却又很快被将士身影淹没，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