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2)

百余随从，其实是西夏的皇帝卫队、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京师戍卫队中，能活下来的少数中还忠诚于李纯祐的更少数，他们和一品堂这几位一样了解内，纷纷开为李纯祐辩驳，其中不通汉语者，尽数由带大哥翻译：

“国师疯了之后，皇上十分愧疚，卧病不起了好些时候，呓语说都怪自己这病害得国师疯了，‘既然这样，还治什么’‘瀚抒，我害了你’。”“后来才知，是太后在皇上卧病期间，下令对国师赶尽杀绝的……”“也是那孙寄啸前来宫中问罪，太后见皇上胡言语，便把罪名都扣到了皇上上！”“是的当时皇上只是颓废罢了，太后却顺水推舟替他承认，说所有罪都是他犯的！”

“然而，太后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吟儿厉声怒问，这一切在她看来是那样牵强！

“太后与皇上，政见早有不合，国师走后的这段子，她一直在支持镇夷郡王，大有取代皇上之势！”也许是谋渐渐铺展显露的关系，才使得那段隐藏极的真相终于有了水落石出的可能，吟儿心念一动，想起那晚御花园里镇夷郡王和李纯祐冲突时太后的言行举止，心知这一切并非不可能。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镇夷郡王和罗太后对于篡位准备工作的到位以及时机把握的恰当都令叹为观止——要知道，吟儿和瀚抒都是在那个关凑巧出现在中兴府的，竟然却能在西夏的这场将发未发的政变里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必……不必说了……瀚抒已经不在，说出真相，又有何用？”那时李纯祐有气无力、坐在地上边哽咽边咳，万念俱灰，示意要走，近侍前去搀扶，他许久才支撑站起，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可怜得不忍卒睹。

吟儿叹了一声，撤剑回鞘，虽然不无疑点、不能偏信，毕竟李纯祐也有可能是为了名誉恢复才顶着辱骂千里迢迢来找瀚抒，但事已至此，宁可单纯一次，信他：“等等。”

然而他们信他，世信他，如他所言，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瀚抒信他吧。吟儿抬起来，不觉泪已模糊了双眼。

“其实凭国师他的才智，清醒的时候，早就想通了。”吟儿知道，那段时间的误会实在太多，瀚抒也不正常，能把林阡误解，就能看错李纯祐，能回审视林阡，就一定能对李纯祐也重新定位。

“当真？！”李纯祐转过来目光里全然孩子般的惊喜，可是稍纵即逝转成了疑惑、愈发强烈。

“国师何许也，我们看不懂的，他定能看见绽。”吟儿坚定点，侧过身去、让道，“皇上，去他的衣冠冢前，看看他吧。若信他死了，便诚心拜一拜他，若觉他失踪，则为他祈祷安然。”

李纯祐点，眼示出微弱的谢意，除此之外，全然是浓郁的哀愁。

在李纯祐前去看望瀚抒垂泪诉说衷之际，一品堂仅余的四位高手亦与瀚抒化解了恩仇。现如今大抵确定了幕后存在黑手、洪瀚抒本也是他们心里的英雄、加之逝者已矣，故而那绝漠中的一切是非也全都随风远走、不留余痕。

化敌为友之后，吟儿方了解到，李纯祐在发现太后和镇夷郡王联手、自己和洪瀚抒很可能是被一箭双雕之后，为了瀚抒而决定重新振作，在上个月，他闻知鞑靼与金国战事胶着，立即集结西夏军马、驱兵攻打鞑靼。此番趁虚而，虽说最终无功而返，到底是对洪瀚抒表示他不惧鞑靼的决心，也是想告诉瀚抒“若有你在，定能成功”——“我需要你。”。

然而，却在前来追寻洪瀚抒的半途，意外得知瀚抒战死的消息，他不肯相信，近乎是夜兼程、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这里。吟儿也是到此刻才知道，瀚抒的战死之所以令李纯祐如此绝望，一则他和瀚抒之间的误会始终未解，二则缺少了这一臂膀，今后太后和镇夷郡王若篡权他已无力，三则，瀚抒的，尤其是他李纯祐的理想，竟然如此残忍地再也不能实现……

当初君臣知己、如鱼得水，两秉烛夜谈、战略国策，是洪瀚抒要他强硬、给了他信心和指引，“纯祐刚准备像国师说的那样做，国师，可你到哪里去了……”

“国师后来，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蓝扬怅然，想瀚抒对寄啸说的最后一句话，说林阡是他此生最重要的，或许，李纯祐很早就注定了不能拥有洪瀚抒。

“皇上，你后有任何烦恼和危急，不妨都告知我抗金联盟，我们必定会尽一切可能去代瀚抒保护你！”吟儿立即说，说来这是她和林阡欠瀚抒的债，然而，只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敢好，不过，不是保护我李纯祐，而是……”李纯祐面容中全然凄绝，“无论发生什么，请务必保护我西夏臣民……”

吟儿对李纯祐油然而生敬意，连连点答允，心道先前自己想岔他真是枉做小，也打心底里更恨那些颠倒是非的谋家。

为了后能像瀚抒那般尽可能及时地保护西夏，她必会告知林阡有关铁木真对西夏的掠夺。而从铁木真近期侵金朝的地点来看，河东，本也和林阡下一步要谋的庆原路、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