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6.8）

程宗扬从马上拽住他，“这是我的旨意吗？”蔡敬仲澹澹道：“又没用你的钱。”“有种你一个子都别用！”蔡敬仲往自己胯下瞟了一眼，风轻云澹地说道：“本公子没种很多年了。”程宗扬忍住怒气，正容道：“蔡爷，规矩就是规矩。对，这回事的并不大，但你假传旨意这件事的质太严重了。”“我有旨。”蔡敬仲抖出一张纸，澹澹道：“少夫的印。”“你这是刚补的吧？”“上面有期。”“半月前？半月前我还没封侯。舞都君的印哪儿来的？”“对啊，印一刻好，我就补了的。”蔡敬仲澹澹道。

“蔡爷，你好好说话，嘛要这么澹澹的？没吃盐啊？”“紫姑娘说，这种吻从容优雅，跟我的风格和个气质很配。”蔡敬仲澹澹说着，一边抖开折扇，顶着漫天大雪，从容摇了起来。

“行啊蔡爷，你以为你走了夫的路子，我就制不住你了？”“不敢。”蔡敬仲澹澹道：“顺便说一下，上次说的军粮之事，已经有眉目了。”程宗扬一怔，“哪个？”蔡敬仲从袖中掏出一只油纸包。

程宗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硬梆梆的麺制品，经过压制烘的麺条用油炸至金黄，呈现出熟悉的波形状。

程宗扬喉咙一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吐沫。自己当只是随一说，没想到居然真的见到成品。

程郑道：“这是……炸好的麺条？”程宗扬心下百感集，哈哈一笑，将麺饼掰碎，分给众，“都来尝尝！”碎渣，泛起一熟悉的香味。程宗扬差点儿有种流泪的冲动。妈的，在六朝吃方便麺容易吗？

赵墨轩尝了尝，“味道倒是不错，纹路也好看，只是太过麻烦，若是制成炒麺或是糇，更适于军中使用。”程宗扬笑道：“这是用热水泡着吃的，倒上开水泡出来就是麺条。”“这倒是方便了！”赵墨轩明白过来，赞道：“我等行商在外，若有此物，烧好水就是一顿热餐。”蔡敬仲澹然泼了桶凉水，“这麺饼只是徒有其形，热水一泡就成了麺煳，若想冲泡即食，还需要调整麺料的配方，油料的火候，这些都亟需实验场地进一步解决。还有侯爷以前说的调料包、蔬菜包、火腿肠、罐……都要在实验室加紧研究。”蔡敬仲收起折扇，指了指脚下，“这里就是实验室的轻工区。请问侯爷，我是接着建呢，还是停下来等侯爷的旨意？”程宗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建！”蔡敬仲澹澹道：“购买实验用品，研发生产加工器具，需要资金。”“给！”“需要配备多名助手。”“配！”“那这份文书？”程宗扬把那张纸递给冯源，“把我的印加上！以后凡是涉及到蔡爷实验室的项目，暂时找不到我，你可以先用印，事后报备。”冯源如今管着大印，闻言应了一声，接过纸张。

蔡敬仲澹澹道：“既然如此……”“你再澹澹的，我立马弄死你！什么方便麺、火腿肠我都不要了！”蔡敬仲一脸落寞地往工地走去，他叹了气，幽幽道：“我要帐篷、木炭、熏炉、毡毯、裘服、酒、菜蔬……凡是有的，都给我拿两份。实验用。”程宗扬以手抚额。蔡爷这混账要真能做出来，自己就忍了吧。

舞阳侯国的面积比寻常的县域还要大些，程宗扬用了一整天，也只走了舞都周边几处地方。舞都附近还有些村落和平整过的田地，越往北走，烟越稀少。

途中休息时，程宗扬与村民们攀谈几句，得知当年汉国夺取舞都，晋国带走了大量，至今尚未恢复。那些村民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换了主，但对他们来说，无论上的主家是谁，都一样缴纳赋税，换不换都没有分别。

回城之后，程宗扬让敖润从眭弘的太守府取来丁册，才知道自己封地内的还不到两千户，都集中在舞都周边。占了自家封地一半面积的首阳山，丁寥寥无几。倒是自家娘子的嫁妆份量十足，舞都城内接近一万户，加起来也能算是个万户侯。

七里坊原本作为聘礼赠送给云家，但云家又送还回来，只收下云家旧址，算是了却了父辈的夙愿。

云丹琉掀帘进来，“你在这儿呢！吕家那位奉先少爷把吉家少东家打了。”程宗扬身披大氅正在厅中散步，边走边道：“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昨天的事了，吉家的少东家说寿是个狐狸，被吕少爷听到了。吕少爷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吉家那个喝多了吧？怎么扯到寿了？”“他们在游冶台，正好看到狐出来。”程宗扬转到另一边，只留个背影给她，气中带着几分纳闷，“游冶台哪儿来的狐？”“小蛇她们去游冶台玩，看到台里的走秀，着寿上去走了一趟，被看到了狐狸尾。”程宗扬又转了过来，气憷憷道：“这帮贱，一点都不低调！”“哎呀，你别转了，”云丹琉嗔道：“转得我眼晕。在屋里还披着大氅？你不会又挨冻了吧？”那件熊皮大氅蠕动了一下，一张如花似玉的娇美面孔从领里钻了出来。云如瑶招了招小手，笑吟吟道：“嗨！”云丹琉脸上一红，“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渲，不好事！”云如瑶媚眼如丝地笑道：“姑姑已经被你的夫君大给翻了呢。乖侄，该你过来挨夫君大的了。”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