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屠龙（五十六）

之中，便是有进无退的局面，要么达成心愿要么身碎骨宗族尽灭。若是说之前答应与司马德勘联手，乃是顾念着彼此，如今便更多是为了自己身家命以及

宗族子弟考虑。以目下实力考量，司马德戡联络各方军将所能控制的兵力足有几千，再加上宇文家族所能动用的马，兵力几乎可以万。以此等规模的兵力，在内应配合下夺取印玺

，几可称得上万无一失。然则元礼终归不是初生稚子，刚一想到这里，随即又想到，宇文家此番行事几乎算得上博一击。其不光要动用所有脉，还得承担族灭的风险。付出这种代价，最终的

收获只是杨广的符玺。接下来还得面对骁果大军的追杀围攻，就算侥幸回到关中，能否维持家名权柄，还得看李渊脸色决定。怎么看这也不是宇文家行事风范，哪怕元礼不善谋略心机，也能感觉出这其中的蹊跷以及所蕴藏的谋诡计。宫门大开上万甲兵杀宫中，接下来所行之事为何……刚一想

到这里，元礼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身为臣行此事便得碎尸万段，偏又为形势所迫没了退路。现在反倒是得千方百计促使此事成功。虽说从小就听家中长辈说起过前朝往事，也明白所为帝王在白刃面前，和寻常百姓并无什么区别。但是大隋毕竟不同于之前的南北世，杨家不但终结了之前的世，给百姓以太平。更是重建了秩序，让天下重新纳规矩之内。自从秦始皇一统六国，车同轨文同书，这天下便有了自己的规矩。每当规矩不再能约束心，天下便是世。

所差别者，无非是有能之士终结世重立规矩，还是把天下纳以前的规矩之中。杨家以酷烈手段重整山河，过程中少不了血腥杀戮。以无数命建立起来的规矩，自然不会是无用之物，于臣子百姓士农工商，都有着强大的约束。若不是杨广行为太过

狂悖，天下也不至于变成这等模样。如今哪怕是规矩逐渐崩坏，但是作为在朝为官多年的元礼来说，这规矩依旧有着强大的力量，让他不敢轻易坏。再者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能豁出一切，向天子举起兵器，手下的军士如何想法却也难以预料。狭路相逢时穷节险再无退路，那些兵士也只能不顾一切向前冲。管你是皇帝还是谁，也是先杀了再说。可若是眼下走漏风声，杨广以皇帝身份下诏擒贼，城中大半军士都会对自己这些举起刀枪。到时候不要说行大事，就算自己的怕是都难

以保全。他看看裴虔通，又咽了唾沫：“裴兄，此事关系重大，咱们可千万要把细些。万一有走了消息，咱们可是身碎骨！兄台方才说得那几个可曾把握，不至于把咱们给

卖了吧？”“看你那点胆子！”裴虔通素来厚道，在兄弟面前也不摆兄长架子。此时却少有的板起面孔：“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论如何也只能并力向前。你怕些什么我明白的很，尽管放心，咱找的都是可靠之，绝不会出首告密。至于司马……”裴虔通想了想，又笑两声：“他是何等你难道不知？这滑不溜手，绝不会让自己落险地。更别

说如今他背后还站着宇文家的，又怎会让把他卖了？”

元礼频频点，觉得兄长言之有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随着裴虔通向远方走去。此时的司马德戡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帐，帐中案几上摆放着酒坛酒碗，再就是几样心煮制的肴馔。在司马德勘身边，一个年轻貌美的子正笑着将酒碗送到司马德戡边

，又不许他吃菜。两说着笑着，与整个军营的肃杀气氛显得格格不。虽然根据宇文兄弟所传旨意，军中子不问来路一律发还本家不得留下一个。可是身为军将，总是和普通兵士不同。尤其司马手握实权为又善钻营，自然不会乖乖把自

己的出去。这名子来自宫中，曾在萧皇后身边做过两年掌扇，因为年岁大了所以被萧皇后特许出宫嫁，给司马德勘当了妾室。能在萧皇后身边侍奉的宫娥，相貌自然不会差。司

马德勘少年经历坎坷，根本没想过自己有朝一可以娶得如此美，更没想过能够让宫中子在身边侍奉。是以对这名宫娥视若珍宝，为把她留在身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了能够把美留下，他不惜拿出多年积蓄的财货上下打点，又动用了所有脉请托，总算是网开一

面让他把美留在身边。虽说为这件事花费了大笔财富，可是每与美相处，看着子如花美颜，司马德勘便觉得自己钱财花得值。与美厮混也成了他最为快活的时光，不管逃兵还是杨广的

酷烈手段，都能暂时忘得一二净。今晚把大事谈成，司马德勘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兴奋，自然少不了要美陪伴。其所饮美酒乃是宇文化及所赠琼浆，菜则是出自子之手。宫中子手段了得，几样食煮得格外味，远不是外面军汉随便用火烤炙的食可比。可是子偏偏不许司马吃，只让他喝酒，司马德勘也听话的把酒往嘴里灌。这酒酒味醇香，远不是军汉常所喝

的村酿土酒可比，酒力自然也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