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千秋诉苦，宗主事多

“师父，事得从英小胖说起……”

越千秋正在澡堂里和严诩沟通的时候，周霁月已经被桑紫引到了东阳长公主面前。这位大吴皇帝最信赖的妹妹，也是武林众多门派认定是救星的，如今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但发间一片乌黑，看不见一丝银霜，而岁月亦没有在她光洁的脸庞上留下多少细纹。

此时此刻，就和之前在马车上和周霁月说话一样，她没有表现出在大多数面前那凌厉不留面的一面，而是温和地回应了周霁月的行礼，随即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说话。

“千秋那就是个一心往前冲，不顾后背的，得多亏有你这样细心缜密的替他在后面掠阵，可辛苦你了。”

周霁月本待客气谦逊两句，可怎么听怎么觉着东阳长公主仿佛是话里有话，而且这言语听上去甚至有点婆婆的吻，她不禁有些踌躇该怎么回答。然而，下一刻她便一下子怔住了。因为，东阳长公主没有问她和红月宫那边涉到什么程度了，而是问了个完全不相的问题。

“千秋大晚上来找他师父，你还跟在后面，这应该不是他的初衷吧？是因为他的身世，你劝他过来的？”

哪怕平素是个独当一面，遇事镇定自若的姑娘，但周霁月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技能点尚未点到满值。所以，面对东阳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惊艳一枪，她顿时不可避免地微微色变。而她随即意识到要想打马虎眼瞒过这位是不可能的，脆就沉默了下来。

“我猜也就是为了这点事，他才会在本来带着金灿灿去萧敬先那儿之后，突然丢下就跑，又和你去了玄刀堂，不一会儿又大晚上跑了过来。萧敬先那最擅长撩拨别心绪，不止千秋，在他手上折戟的多了。如果阿诩一会没能劝好千秋，你再加把劲，那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周霁月方才暗自长舒一气，心想原来东阳长公主也并不是无所不知，只当是萧敬先又蛊惑了越千秋什么，而不曾联想到其他的可能上。

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机进一步岔开话题，当下就抬起问道：“长公主，晋王南归之后，也没做什么，为何皇上之前那么重视他叛逃北燕，归我大吴？”

“因为他很早就派联络过皇上，表达了南归之意。”东阳长公主竟没有多少迟疑，爽快地给出了这个答案。见周霁月大吃一惊，她这才哑然失笑，随即露出了一缕自信。

“北燕皇帝的格太像一个独夫，兄弟说杀就杀，儿子说废就废，在他手底下做事，太过战战兢兢，而纵使想要投注未来储君的，也不免要想一想自己是否能活到那时候。所以，不只是萧敬先，暗自勾搭我朝的北燕权贵大臣不少于十个。”

说到这里，她仿佛是想到了久远的问题，眼睛竟是突然没了焦距似的呆呆看着某些方向。足足好一会儿，她才一字一句地说：“北燕皇帝就如同一匹顶尖的千里马，但子太烈，需要一副辔，可那辔却早就碎了，如此一来，在北面的天下，几乎没有能制衡得了他。”

没有限制的权力，就犹如脱缰野马？这话好像越千秋曾经对她说过……

周霁月心中若有所悟，但下一刻，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今天子这些年来一个个将那些异议的臣子从面前搬开，其中有吴仁愿和高泽之这样品行不端恶迹累累的，有裴旭这样出身世家却政绩缺乏的，但听说也有一些单纯的不同政见者。如果按照东阳长公主这么说，十年二十年之后，大吴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北燕？

她虽说暗自有些担忧，可这种话却怎么都不会贸贸然说出来。可沉默却也不是办法，因此她最终避重就轻地说：“可是，北燕皇帝这次下了罪己诏，又稳定住了局势。据我所知，晋王殿下的叛逃，被很多大骂鼠目寸光，其中就有曾经和他相的兰陵郡王萧长珙……”

东阳长公主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她难道能说，那个骂萧敬先最凶的家伙，就是大吴最成功的暗间，没有之一？

她故作哂然，随即岔开话题道：“晋王对我大吴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标杆，他不但可以告诉那些身处北燕和我们勾勾搭搭的，我朝会给予他们荣华富贵，还有别的意义。等过了元宵节，晋王就会正式成为英王的老师。”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石天惊。哪怕萧敬先当年受封的官职之中就有一个太子太师，可在太子尚未定的况下，萧敬先就成为英王李易铭的老师，那么，某种状况就非常明显了。

想到那个曾经把自己戏弄得团团转，越千秋一碰到就炸毛的晋王萧敬先，再想到越千秋透露的萧卿卿那番表述，周霁月不禁非常担心。万一萧卿卿只不过是胡说八道一气，李易铭并不是北燕皇后的儿子，不是萧敬先的外甥，可在萧敬先那边混迹一阵子之后就说不定了。

“英王据说一直都试图亲近晋王，如若再受教于晋王，将来会不会受其影响太？而且，朝中文武一直都对晋王颇有疑虑和隔阂……”

没等她把话说完，东阳长公主就打断道：“与其让那小胖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