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锁链两端

他向对方点点，开了——他相信即便在这个距离上，只要自己开，那“神明”也是一定会听到的：“刚才你说或许终有一类会重新开始畏惧自然，并用盲目的敬畏惶恐来取代理智和知识，从而迎回一个新的自然之神……你指的是发生类似魔这样可以引发文明断代的事件，技术和知识的遗失导致新神诞生么？”

阿莫恩的声音果然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那是一种可能，但即便文明持续发展，新技术和新知识源源不断，盲目的敬畏也有可能卷土重来，新神……是有可能在技术进步的过程中诞生的。”

高文陷了短暂的思索，随后带着若有所思的表，他轻轻呼了气：“我明白了……看来类似的事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一次了。”

他转回身去，一步踏了泛起波光的防护屏障，下一秒，卡迈尔便对屏障的控制机关注魔力，整个能量护罩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实，而一阵机械摩擦的声音则从走廊屋顶和地下传来——古老的合金护壁在魔力机关的驱动下缓缓闭合，将整个走廊重新封闭起来。

庭院中的自然之神便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这座凡建造的堡垒再次封闭起来，祂才收回视线，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回到祂那漫长且有意义的等待中。

高文回到了琥珀和赫蒂等中间，所有立刻便围了上来——即便是平里表现的最淡然冷静的维罗妮卡这时候也无法掩饰自己激动忐忑的心，她甚至比琥珀开还快：“到底发生了什么？巨鹿阿莫恩为什么……会是活的？您和祂谈了什么？”

“这里不适合谈，而且我也有些疲惫，”高文立刻扬起一只手，打断了其他即将冒出来的一大堆问题，“我们先回去——事比较多比较杂，我需要慢慢告诉你们。”

……

一声仿佛带着叹息的话语从高高的神座上飘了下来，柔和的声音在大殿中回着：“他拒绝了啊……”

梅丽塔和诺蕾塔站在高高的台阶底下，低着，既不敢抬也不敢言语，只是带着满脸紧张的表等待来自神明的进一步吩咐。

即使是最跳脱、最胆大、最不拘泥传统的年轻巨龙，在种族庇护神面前的时候也是满心敬畏、不敢造次的。

“抬起吧，两个年轻的孩子，”金发曳地的华美坐在装饰华丽的神座上，俯视着台阶尽的两个身影，她脸上似乎露出一抹笑容，“我没有生气，而且你们任务也完成的很好——在年轻一代中，你们很优秀。”

梅丽塔和诺蕾塔这才敢抬起来，后者敬畏地看了高高在上的神一眼，脸上露出谦虚的模样：“感谢您的夸奖……”

龙神脸上确实露出了笑容，她似乎颇为满意地看着两个年轻的龙，很随意地问道：“外面的世界……有趣么？”

“有趣啊，”梅丽塔立刻答道，“而且类世界最近这些年的变化都很大，比如……啊，当然我并没有过于沉迷外面的世界……”

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沉稳的模样有些不妥，慌忙想要补救一下，但神明的声音已经从上方传来：“不必紧张，我从未禁止你们接触外面的世界，塔尔隆德也不是封闭的地方……只要你们没有跑得太远，我是不会在意的。”

梅丽塔低着：“是，是的……”

“高文·塞西尔，大致是个怎样的？”龙神又问道，“他除了拒绝我的邀请之外，还有怎样的表现？”

“他……很复杂，很难一眼看透，”梅丽塔在思索中开，“总体上，我认为他的意志坚定，目标明确，而且眼光在类中很超前——一系列的事实也证明他那些超前的判断多半都是正确的。而至于他在拒绝邀请之余的表现……”

说到这她仔细思考了一下，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他始终表现得很冷静——除了刚听到您的邀请时有些惊讶之外，全程都表现的像是在面对一份普通的‘请柬’。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是神明的邀请就感到敬畏或惶恐，而且他那份淡然态度应该不是装出来的，我的测谎传感器没有反应。”

“最狡诈的骗术师甚至可以欺骗自己，侦测谎言的法术和设备都对这类无效，”龙神淡淡说道，“不过我倒相信你的判断，梅丽塔，那个类似乎有些特殊，他应该真的是对神明既无敬畏也无惶恐。”

随后大殿中安静了片刻，梅丽塔和诺蕾塔才终于听到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可以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她们同时低，异同声：“是，吾主！”

两个年轻的龙族离开了，偌大的殿堂中一时间只剩下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侍奉神明的龙祭司，以及些许不必在意的仆从。

恩雅用一个有些慵懒的姿势坐在她那宽大华丽的座椅上，她倚靠着椅背，一只手托在脸旁，用闲谈般的语气说道：“赫拉戈尔，那两个孩子很紧张——我平里真的那么让你们惶恐么？”

“她们只是敬畏您，吾主，”赫拉戈尔立刻说道，“您对龙族一向是宽容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