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路

……

高文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他回到办公桌前，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给赫蒂：“斥力式列车的改进方案我同意了，你说得对，成本是个重大问题——我们不能一味强调最先进的方案。”

“感谢您的理解，”赫蒂低下去，紧接着又说道，“先祖，对卡洛尔商科德的嘉奖已经送达了，包括让他准备接受册封的命令。不过……您真的要册封一个平民商为骑士么？”

高文抬看了对方一眼：“赫蒂，你还对‘出身’如此看重么？”

“不，并不是出身问题，”赫蒂摇了摇，“而是‘骑士’这个衔。一直以来，骑士衔都是依靠军功之类的武勋来获得的，它是勇敢和忠诚的象征，虽然是贵族衔中的最末位，但却有着格外的荣誉意义。而‘商’这个职业，一直以来都被视为和荣誉……没什么关联。”

“科德不仅仅是一个商，赫蒂，”高文看着赫蒂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是一个开拓者。”

“开拓者？！”赫蒂惊愕地重复着这个字眼，显然，她完全没想到先祖会说出如此特殊的一个字眼——这个单词从“开拓者中的开拓者”中说出来，显得尤为意义非凡，她记得上一个得到先祖如此评价的，还是那位发明了魔网的无名野法师……

“在荒蛮的领域中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以身试险，造福万代，是为开拓，它不局限于土地，也不局限于技术，”高文说道，“我知道科德是个商，他是为了牟利才做出了那些创举，但我不能因此否认他所做的事的价值。他将魔导技术更进一步地推向了民用领域，很多方面甚至比我想的还要和务实——这是他的职业和经历带来的优势。从这方面，他已经足够被称为一个开拓者了，而他第一个建造新式工厂，主动尝试新事物的勇气……也是名副其实的骑士品格。”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要鼓励一切有助于魔导技术推广的行为，就目前而言，科德是最适合做这个标杆的。”

“我明白了，”赫蒂低下，“我会抓好这次宣传机会的。”

高文嗯了一声，问道：“卡迈尔那边进度如何？”

“研究所那边已经把灵带来的技术资料全部复制下来了，并由符文研究院进行解析和转译，目前工作刚刚开始。按照您的命令，会优先对‘泄压机关’的魔能净化部分进行分析。”

高文轻轻点了点，心中微微感叹。

灵和类的魔法体系截然不同，在具体的法术上，由于两个种族脑神经结构不同，类和灵几乎无法互相理解对方的法术模型，即便是少数同时继承了两个种族特的混血后裔，也只能同时释放少数的“跨种族法术”，在“超凡之力归于自身”的旧技术时代里，这一阻碍困扰了两族学者千百年，而直到“数学”的概念被引魔法研究领域，技术员们开始用纯粹的计算和推理来研究魔法，而非依靠个的神感知和施法天赋来构建魔法，这一阻碍才终于得到突。

在数学的王国里，两个泾渭分明的魔法体系第一次有了共同的语言，不论一个法术模型在两个种族的脑中会产生怎样的映像和“超凡直感”，它在符文逻辑学中，都被统一在一个框架里。

灵有着超过目前类诸国的技术——尽管白银帝国整体上正在衰落，但它的技术高度仍然超过类很多，而那些规模庞大的失落科技，对类而言无疑是一座宝库。

高文低下，开始继续审视那些等待他批阅和审核的文件。

当北方的领主和王族们整顿好资源，平衡好各方势力之后，他就要暂时离开这片土地了，尽管他仍然可以通过沿途设置中继塔的方式来利用魔网远程指挥领地，但远程遥控终究有其局限，在离开这里之前，他仍然要尽可能地安排好一切。

……

圣苏尼尔城，白银堡内。

魔晶石灯的光辉照亮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王家古堡，城堡二楼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威尔士?摩恩坐在宽大舒适的天鹅绒座椅中，他仰起来，看着对面墙壁上镶嵌着的魔法灯具，在黄铜制的美灯架下，六边形的符文基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仿佛某种新的壁纸般，一路延伸至地面，又消失在地板下。

维多利亚?维尔德坐在这位王储对面，她看出了对方的走神，但她并不在意：“加冕取消了，殿下——请理解，我们不能刺激到东境。不过放心，只是推迟而已，您迟早会坐上王位的。”

“推迟就推迟吧，我不在意，”威尔士把视线从那些魔网单元上收回，看着眼前的公爵，“听说热能线枪已经仿制成功了？”

“确实仿制出来了，”维多利亚点了点，“其实那东西的技术一点都不复杂，虽然我们不知道南境的符文工匠是怎么好运地找到了那么完美的符文排列，但它的核心阵式的确非常简单，王家法师和符文工匠们很快就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武器，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