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最初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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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站在位于前进基地地下的一处秘密掩体房间中，目光久久地落在房间中央的平台上——那平台的中心凹陷下去，其边缘铭刻着诸多复杂密的符文，此刻符文阵列正在逐渐熄灭，大量根须藤蔓一样的神经索则正在从平台上缓缓退去，重新回到房间边缘的一个个中，而在平台中心的凹陷区域内，则只剩下一团已经完全失去了形态的生物质残骸，以及些许稀薄的体。

在过去的数个小时内，那些生物质残骸一直在不断进行着极为激烈的异化和蜕变，呈现出种种骇的形态，哪怕是菲利普这样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回忆起之前所看到的景象时仍然会忍不住皮发麻——但无论如何，这可怕的过程此刻终于终止了，不论这团血中曾经困着的是怎样一个灵魂，他与这个世界的瓜葛都已经一笔勾销。

植物根须蠕动的沙沙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菲利普循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到一团带有鲜绿色泽的藤蔓从房间角落的一处中钻了进来，并在蠕动过程中迅速变化为类一般的廓，最终成为了贝尔提拉的化身，这化身向菲利普微微点，接着便将目光放在了平台中央。

“都结束了，”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这处地下房间中响起，“伯特莱姆和他的追随者们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我从他们的记忆中挖掘出了很多有用的报。”

“那就好——在报方面，我们长期处于劣势，现在终于有了进展，”菲利普微微点，紧接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接着开，“你似乎很有心事，贝尔提拉士。”

“……只是想起了太多过去的事，”贝尔提拉沉默片刻，带着一丝感慨说道，“伯特莱姆也曾经是个令尊敬的学者，还有他的追随者们……那些如今被我们称作‘黑暗神官’的，有一半曾是高文兄长当年的亲密战友，是北方开拓军中的神官和神领袖们，在冲废土之前，我们所有都立下过庄严的誓言……那是个很特殊的年代，很特殊的时期，我们似乎都曾心存壮志，慷慨昂扬……”

“我听陛下提起过这方面的事，”菲利普微微点说道，“不只是万物终亡会，还有永眠者教团和风之子——这些在七百年前堕黑暗的教团都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但不论历史如何辉煌，他们最终堕黑暗都是不争的事实，一腔热血不一定能换来荣耀，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越远，只能越发偏离正义。”

“……路线错了，我明白，”贝尔提拉似乎苦笑了一下，只不过化身僵硬的面容让她的表变化几乎难以察觉，“就像高文兄长说的那样，没有一个正确的理念指导和一套科学合理的方法工具，仅凭热血和英雄主义行事便很难真正实现初衷，甚至往往会让事的走向与最初的目标背道而驰……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我对他这些话都只是一知半解，但看到伯特莱姆如今的模样，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可惜，我们所有都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但至少我们还能纠正这个错误，”菲利普表严肃地说道，“像伯特莱姆这样的黑暗神官还有很多，我们要在他们酿成大祸之前阻止他们。”

“是的……我们必须得阻止他们，”贝尔提拉轻声重复着菲利普的话语，“否则那可真的是一场大祸……无能够幸免的大祸……”

……

神经网络层加密空间，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片朦胧的光辉，随后无边无际的白色小花在微光中迅速铺满了整片大地，随着微光逐渐变化为灿烂的天光，这片前几秒还只有虚无的空间中出现了一片白色花海，而在随风摇曳的白花和细中心，带有淡紫色纹饰的圆桌和高背椅逐一出现，一个又一个身影也随之出现在圆桌周围。

这其中包括高文、维罗妮卡与赫蒂，也包括制造出这片空间的贝尔提拉，还有远在“门”计划现场的卡迈尔、正在废土边境进行实验的弥尔米娜、前不久才从南方返回的阿莫恩，甚至还有最近很少出现在神网络中的恩雅——凡使用了自己真实的面貌，众神则使用了和类近似的“网络形象”，这些身影聚集在圆桌旁，一次至关重要的会议即将展开。

高文抬环视了一圈坐在圆桌周围的身影，目光最后落在贝尔提拉身上并轻轻点了点，随后他才轻咳两声打沉默：“咳，很好，齐了，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

“如你们所见，这里是神经网络中一处新的安全空间，它由贝尔提拉利用索林巨树的节点构筑而成，外围则由娜瑞提尔和杜瓦尔特编织的三层安全协议进行主网隔离，同时在现实世界中，我们还为索林巨树的所有连接端点设置了反神屏障，它的防护级别超过之前的起源实验室，我们可以在这里讨论具备最高安全权限和危害级别的问题，在场的神明也可以畅所欲言。”

“哦！你们终于把这东西弄出来了，”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身穿白色长裙的恩雅露出一丝笑意，她看了看在场的，脸上露出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