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下

视天道？”说道最后，唐朝一挥衣袖，黄鳝顿时如遭雷击，湖底的猩红越发浓郁，巨大颅陷泥土，只剩一双眼睛留在外面，死死地盯着唐朝，满是哀恸乞求。

唐朝微微一笑，顿了下去，伸手一抓，湖底的大片猩红迅速汇集，最终流黄鳝身上那到几乎让它丧命的伤，唐朝从袖滑出一枚丹药，碾碎之后，灌伤，接着双指并拢，在伤上轻轻一抹，伤顿时光滑如初。黄鳝这次没有急着起身，依旧匍匐在湖底，身躯颤抖，极为惊恐。

唐朝起身，看着脚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蠢物，低声道：“修到照海境可离开此地，若是愿意，可到雍山寻求庇护，不然，你连雍州都出不了。”说完，也不管黄鳝是否真的听了进去，脚尖一点，飘摇而上，离开了湖底。过来良久，黄鳝依旧埋颅，久久不愿起身，似乎是被吓了胆。

唐朝跃出冰窟，扶住刀鞘，身上雾气蒸腾，不多时衣物发丝皆已燥，重新束发，看着迎面走来的祁连城，唐朝很罕见的有些沉默。祁连城知道原因，但是不好说，只是拍了拍唐朝的肩膀。唐朝一言不发的接过小庆，背在肩上，沉声道：“走了。”祁连城犹豫再三，还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世间皆苦，此事对错，公道自在心，你无须苛责自己。”唐朝面无表，沉声道：“你可知道，我自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连睡梦中也不曾？”祁连城心中酸涩，有苦自知，旁终究是看客！

唐朝转身欲走，又被祁连城拉住：“作为朋友，我不愿意看你变成第二个白帝城主，山上有你诸位师兄弟，山下有我，有潘师正，行事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大丈夫行事，当快意恩仇，何须如此看脸色，仰鼻息？”唐朝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能让一个齐云山的得道高说出快意恩仇四个字，我没白你这个朋友。”见祁连城还要说话，唐朝摆摆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长此以往，变得心胸狭隘，畏缩不前，剑心蒙尘，有损大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祁连城叹息道：“你呀你呀，真不让省心。你安心去吧，我会待到二月二，然后进宫面圣。如果有必要，我会走一遭戈阳侯府。”

唐朝略作停顿，说道：“若是如此，反倒有些刻意，落了下乘。再说乘崔城现如今被侯府带走，我还不想与他们撕脸皮。”祁连城稍作思量，点道：“有道理，那待我回山之后，见了三师兄，真相自然大白。”唐朝点点，轻轻砸了一下祁连城，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看着唐朝消失的背影，一向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祁连城脸上天荒出现了一丝郁，转看着雍京方向，咬着牙说道：“宠冠后宫吗？”

天色渐渐亮起，唐朝背着熟睡的刘小庆已经来到了雍山脚下。因为朝廷禁令，雍山之上游极少，寒冬时间，更加寂寥。唐朝背着小庆拾阶而上，缓缓前行，看着山野之中光秃秃的枝桠，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几位十分严厉的先生师兄，心就像那些在冷风中晃的纤细枝桠，十分凄凉。但是转念一想到自己身后背着的小庆，心想自己这也是将功赎罪了。

行至半山腰，一座巨大的石门巍然屹立，厚重古朴，石门外有着一群，或躺或坐，个个气势彪炳，身上大都配有刀剑，想来是江湖中。一眼尖，看见了背着孩子的唐朝，飞奔而来，势如奔马，立于唐朝面前，唐朝稍退一步，免得惊醒小庆。来是一个相貌雄毅的壮汉，燕颌虎须，豹环眼，身高九尺，背负一柄巨剑，几乎与唐朝等高，他咧开大嘴，声若巨雷：“你是何？不知这里是雍山吗？还不速速退去！”不等唐朝答话，角落里传来一阵嗤笑：“当着学宫高的面连个也不敢放，在凡夫俗子面前拼命抖露威风，难道你们吴国就这点出息？”众哄堂大笑，似乎很乐意看到这名壮汉吃瘪。

吴国壮汉跳如雷：“哪个不怕死的东西嚼舌根？敢不敢出来和我一战！”吴国？再看了一眼壮汉身后的巨剑，唐朝心中了然。吴国庆州，有一剑道宗门，名声不显，吴国称其为七星剑派，近几年风大涨，全因一名叫陈烁的弟子，配剑巨阙，剑势雄浑苍凉，大开大合，刚猛无双，连败吴国剑客十七，被吴国朝廷招揽为供奉，想来就是此了。

唐朝微微弯腰，恭谨说道：“诸位，学生是学宫弟子，下山游学，今返乡，劳烦诸位英雄让个路。”

壮汉一愣，不曾想此居然是学宫弟子。这时，群中传来一阵哗然，众纷纷涌上前，气势汹汹，看来对学宫颇有敌意。好在那名壮汉伸手一栏，将其他都拦在外面，看着唐朝道：“你真是那学宫弟子？你若能打开山门，带我等上山，我可饶你不死。”唐朝犹豫不定，壮汉立刻补充道：“放心，我等皆是江湖中，听说雍山太白峰一脉传回山，故前来问剑，并无歹意。”唐朝眉舒展，点道：“既是如此，诸位英雄跟在学生身后即可。”众大喜，自从被逐出雍山之后，忍饥挨饿，今终于可以越过山门，重返雍山。

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身形枯瘦的老突然向前一步，盯着唐朝腰间的大鲲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