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一卷 血沉金甲 07

铁盔铁面的骑士冲出黄沙，连挽马的脸上也覆着妖魔似的钢色鬼面，二十余骑分作两拨，以犄角之势箝来，打算以负隅顽抗的身男子为会点，碾碎剩余的一切。独孤寂见有几骑并未拖着帐篷马车，而是换上铁鍊蒺藜，这可是战阵冲杀的配置，不禁发起了当年领兵征战的豪兴，虎目一眦，提气喝道：

“刑冲克无从来，岁运相并俱成灾，束命七杀伤为病；十方授印，天子绝龙在玉台！”舌绽焦雷，边吟边打，迎面波的挽马立起来，倒地前鲜血溢出铁面，竟被硬生生震死。

马匹受惊，锋线略微一阻，独孤寂钢鍊扫出，抽得一骑横飞出去，连同车厢滚作一团，血木搅拧，队形大。

沾着鲜血黄沙的钢鍊却未顿止，舞爪张牙，每下都劈碎、横断、抽飞了什么，“擎山转”诸彷佛撞上刀剑枪矛砌成的坚城，无处不是尖稜戟出，光是靠近便能送命，而这堵墙居然还是活的，不容犹豫、避退，或试图转进重组，通通抓回了一把撕碎，无一幸免。

他们终于明白，那些面对“擎山转”的步兵们临死前，心中的绝望和恐惧。

猎与猎物的角色在冲撞中的剎那间便已调换了过来。擎山挽骑奔驰过后，果然只余下一片白地，连同锁子连环甲俱被凌迟剐碎的肢体，难以分辨是是马，浅浅地漂在溶浸于黄沙尘泥的血浆之上。

远方河湾的水风逐渐带走腥浓血气，却带不去战场中心唯一挺立、兀自仰狂笑的赤狂，月光映出一张狰狞兽面，原本的俊俏轻佻、苍白虚无俱都不见，只剩下难驯野，宛若虎兕出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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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畜生。”

多年之后，偶尔忆起，独孤寂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她对他说的一句话，不觉失笑。

而在此际，在一片尸血漫的修罗海中，直笑到了声嘶力竭，他那眦目呲牙、兽一般的神才凝住，排肋浮凸的单薄胸膛剧烈起伏。首先褪去的是笑容，慢慢就只剩下咻喘汗滴，最终除了疲惫虚脱，野脸上空无一物，什么也留不住。

还要再一会儿，自我厌憎才会越来越清晰，就像丰水期过后、在溪床上慢慢浮出的半腐尸体，不是这么容易能被看见。

浑身赤的野从蜜里拔出阳物，裹满白浆的茎尽管软软垂落，尺寸还是相当惊。稀稠不一的水稀哩呼噜流了一地，梁燕贞的胴体泛起极艳丽的淡淡桃红，只有非自律的部分还在抽搐起伏着，湿发遮覆的箱盖上满是水渍，难以判断是汗水、涕泪，抑或失控淌出的津唾。

失去男子的握持，她从箱上滑至地面，美腿侧叠，撅翻，瘫软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适才独孤寂运起全身功力应敌，浑身真阳迸发，出招之际，尤其是击中敌的瞬间，饱提的内元自浑身毛孔迸出，宛若无数眼难见的牛毛细针，穿出肌肤，连龙杵也不例外。

梁燕贞彷佛被戴满了羊眼圈的粗硬巨物反覆刨刮，针毛还细韧得异常可怖，尖叫着攀上高，几乎翻起白眼，然而快感仍持续堆叠，已至痛苦之境，美昏过去又美醒过来，其间不知往复几度。万幸男儿也已到了极限，再泄几回身子，郎怕要脱而死。

如此剧烈而频繁的媾，就算那捞什子“牵肠丝”是神仙用的春药，这下也尽该解了。如若不成，拿来当作杀毒药原也使得——只不过杀的是男。

独孤寂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蔑笑，扔下沾满了鲜血的鍊铐，闭目喘息，被河风一吹，喉微搐，一鲜血毫无征兆地涌上来，被他死死咬住，信手抹了抹嘴角，将喉血咽回腹中。然后就听见了那把冰冷太甚，不然其实还算是动听的甜脆嗓音。

“你真是个畜生。”

十七爷是一有架掐便来神的脾，管它动手还动，眼皮睁开，迸出一缕狞光，见翻覆在不远处的马车后方，那名皮鹤发的老妪慢慢起身，不知怎的陡然长高了，两肩一开，居然甚是魁伟；光看体态廓，确是男子无疑。

一旁地面搁了枝未燃尽的火炬，映出“老妪”胸一点锐光。

噗的一声锐芒收没，“老妪”踉跄前行，染血的五指自从面上抓下一片浆皮，露出沾血白肌，竟是皮面具之类的易容术道具。

身后一抬起绣鞋尖儿，一把踹倒，分持的短剑匕首往那“老妪”衣上抹净，朝独孤寂行来，赫然是那黑皮麻脸的丑新娘。

独孤寂对丑不感兴趣，微微歙动鼻翼，满地的血腥气中，除了小燕儿的体香膣蜜，新娘身上还散发出一缕馨幽，乃是馥郁的脂香气，较寻常子肌上所嗅更浓，中欲醉。

这要是天生的体味，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偏又极其自然，不似工香品，以十七爷当年遍采央土淑名媛的风流帐，更相信那是某种极名贵的薰香，乃针对个别子的沁泌调配，才能不受汗扰，始终保持芬芳。这等衣香须出自知名的调香师之手，价比黄金；能在一名乡下新娘的怀襟里嗅着，这就十分耐寻味了。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