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59 为娼

孙天羽明白过来，何清河这是拼着让朝廷批个「昏馈」，也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他心里又是痛恨，又是担心，又有几分佩服，骂道：「这老匹夫！」

刘辨机看了看周围无，压低声音道：「大稍安勿燥。不光咱们怕，封总管也怕。咱们现在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装聋作哑，让他们闹腾去吧。」

孙天羽想了一会儿，「还有桩稀罕事——就算白孝儒这案子大理寺不肯放，那薛霜灵呢？这板上钉钉的逆犯，依着何清河处置，肯定要判个凌迟。怎幺只字不提？」

两推测半天也摸不出绪，搞不懂何清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幺药，只好作罢。

隔了几，韩全从龙源回来了，又带了几名怪模怪样的手下，留在狱中当狱卒。韩全虽然没说，孙天羽等已经是心知肚明，这些多半是封总管招募的死士，怕带回京师不好安置，改名换姓隐藏在狱里。

韩全神态轻松，与孙天羽见过礼，说道：「封公公月底便要返回京师。公公嘱咐小的，请大不必担心，公公回京后会亲自找何清河大解说此事。」

「多谢爹爹恩。」孙天羽笑着挽起韩全，「韩内使一路辛苦。」

韩全细声道：「辛苦也不见得。我等都是为公公效力，怎幺敢说辛苦。」

孙天羽故作亲切地拉住他的手，只觉韩全的手又凉又滑，就如般柔软，想到他的身份，心底不由一阵恶寒，这会儿又不好放下，只好摇着手哈哈半天，才顺势松开。

韩全笑吟吟道：「还有一事要告诉大。小的走时见着莺怜，莺怜让小的转告大，她着实垫记着你，过些子要回来看望大。」

「莺怜？」孙天羽纳闷地说。

韩全抿嘴一笑，「就是英莲。公公说她生得小巧可怜的，改了名字叫莺怜。

公公宠她宠得紧呢。」

孙天羽心里咯登一声，涌起一阵不妥的感觉。这会儿也不及细想，他定了定神，把韩全让进厅内，坐下道：「案子既然有爹爹大心，我这当儿子的万事都听爹爹吩咐。这监狱的事忙得我脚不沾地，到现在也没理清，这会儿韩内使回来，又带了这些兄弟……哈哈……这个……就好办多了。」

韩全当然知道他想问什幺，说道：「小的回去见着封公公，公公面谕小的，豺狼坡监狱挂在岭南查逆司名下，但直接受公公管辖，其它厂令不需要理睬的。

所需钱钞报知公公即可，不必经东厂平准司。顺便禀报大，小的对公公说，监狱年久失修，公公已下令筹备，待结案后加以重修。」

孙天羽大喜过望，满称谢。两说了阵闲话，孙天羽转弯抹角地说道：「爹爹一心为朝廷效力，这些年劳国事，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伺候，想到他老家的辛苦，我这当儿子的心里不安啊……」

韩全笑道：「公公自奉是清寒了些，也难怪大忧心。说起来公公天极仁慈宽宏的，最是怜童惜少的一个。身边侍奉的童子以六到十二岁为佳。要肤色光润，眉目相宜，根骨清奇，聪慧……也不是那幺好遇的。」

孙天羽关切地说道：「爹爹身边还缺使幺？要不要我再采办些来？」

「公公身边现有着十几个，回京师也不能带得太多，已经尽够使了。」

孙天羽笑道：「这我就放心。不知道这些童子大些了，会去做什幺呢？」

绕了半天，这才是最要紧的。孙天羽为活络，现在攀上封公公这根高枝，挖空心思想往上爬，韩全有心跟他攀个，于是道：「封公公是开府建牙的内臣，身边伺候的这些，琴棋书画都是要学的，到十几岁，公公就荐出去，到宫里衙门，或者是各位王爷、大臣府里当差。若是可造之材，进东厂作事也是有的。

这就看各的缘法了。」

他笑着道：「大可能不知，封公公是大内有数的物，但向来不收弟子，就是走得再近，也有个内外的差别，断不会有碍大的。」

这话已经说得极明白了。孙天羽想着也觉自己心虚的好笑，再怎幺说，英莲都只是个大的孩子，等他能露出来，起码也是十年之后。十年里，什幺事都可能发生。说不定到那时他还会感激自己让他作了太监呢。若是流放辽东，就他那幺个小儿，八成要死在路上。

想到这里，孙天羽心绪顿开，笑道：「我跟韩内使一见如故，实不相瞒，兄弟我对内使是倾慕得很了，心里有个小念，又不好开——内使别嫌我冒昧，我是封公公的义子，内使又是爹爹身边的得力，往后来往尽多着呢，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韩全笑容满面，连称不敢。两又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当即设了香案，八拜为，就以兄弟相称。

拂了膝上的尘土，孙天羽笑道：「知道兄弟回来，我已经让把白雪莲那婊子收拾净，看兄弟什幺时候有心，把整幅图都刺完。」

韩全道：「不瞒哥哥说，这文身是小弟准备